她正想着要不要与小丫鬟旁敲侧击一下这位薛将军的身份时,就瞧见迎面从时云一的房间走出来一个嬷嬷,瞧见二人赶紧道“夫人,时公子醒了,你快进去看看吧。”
姜稚月眼睛一亮,脚下一阵风似的走进去。
“相公。”
时云一躺在床上,依旧如她离开时那般虚弱苍白,只有一双睁开的眸色黑得亮。
他目光上上下下地在姜稚月的身上巡视,见她浑身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相公,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疼?”
姜稚月蹲在床边,想伸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能拧着眉问询。
时云一摇头道“我没事。”
他微微抬手,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你呢?我看到你摔倒了。”
“我没事大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姜稚月想到当时的场景,鼻腔酸,眼眶红成一片。
她抿唇,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让他担心,却忍不住地哽咽着“幸好,幸好我们都还好好的。”
时云一扯唇笑道“傻瓜,当然要好好的,我还等着娘子答应我的洞房花烛夜呢。”
姜稚月扭头,抹了抹眼角,破涕为笑道“你都成什么样儿了,怎么还记得这个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想其他也无用。”
时云一一脸无辜的说着。
姜稚月嗔怪看了他一眼,索性搬了个板凳坐在床边,低声和他说起薛将军和楚知府召见她的事儿。
时云一全程淡淡的笑着,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的样子,反倒让姜稚月有些疑惑了。
“你都知道了?”
时云一摇头复而又点头道“猜到一些东西罢了。”
当时姜稚月比他先晕过去,对于薛万澈,她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但时云一却是亲眼瞧见那个男人像个战神一般降临,一箭便救下了当时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脑海中模糊一片的他。
时云一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何身份,但在晕过去之前,曾听那人下属喊了一句,薛将军。
他当时得罪了王县尉,之后也不是没有做过功课的。
比如,在瀚州扶额能被称之为将军的人不多,而姓薛的一个也没有。
再加上自五月那场府试起,瀚州大营的安静至极,楚知府徒然强势,以及此前松懈,如今却一层层越严苛的科举,以及忽然出现的学政官,都说明瀚州府要有大变动了。
若是他猜得不错,这位新来的薛将军,便很有可能是为了取代此前那个瀚州大都督来的。
姜稚月说完,神色纠结地低声道“我总觉得这位薛将军有些不大对劲儿,可是又说不上来。”
时云一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怕,不会有事儿,薛将军不是坏人。”
姜稚月看了他一眼,压下了喉中想说的话。
其实她想说的不对劲儿不是这个,而是这个薛将军看她的眼神。
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但见时云一眉眼间的疲倦和虚弱,到底,姜稚月还是没有将这话说出来。
罢了,还是等他好些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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