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纳刺是鲜卑贺兰部内定的继承人,也是桓熙侧夫人贺穆罗的兄长,此番贺南部东出,就是由他统帅。
贺兰部被安排在了梁军右翼,而桓熙也对这位大舅哥委以重任,将右翼的两万弓骑都交给了他。
此时,苻飞与五千铁索骑兵正陷入进退维谷之际,面对这群活靶子,贺纳刺没有丝毫的怜悯。
“射!
照着这伙骑兵射!”
贺纳刺手指前方,大喝道。
百步外的箭矢,杀伤力大减,但苻飞等人距离梁军的右翼只有四十余步,距离近了,杀伤力也就不可同日而语。
遮天蔽日的箭矢自右翼阵地升起,又如雨点一般倾泻而下,箭矢不分敌我,用以阻挡虞军冲锋的军马一时之间死伤惨重,无数马匹轰然倒地,它们被蒙住双眼,到死也不知道生了什么。
而虞军的五千铁索骑兵,他们的情况同样好不到哪去。
尽管骑士们身穿甲胄,四十余步距离外的箭矢不一定能够穿透他们的铠甲,可战马没有马铠,因为进不得、退不得的关系,他们作为活靶子,仅仅只是靠着盾牌,根本就遮蔽不了马的整个躯干。
护了马头,护不住马臀,护了马臀,又遮不住马头。
战马再怎么被调教,也是牲畜,中箭之后,吃痛受惊,便会乱窜。
梁军的三千军马因为没有任何的防护,在第一轮箭雨中就已经折损大半,毕竟放箭的可不只是右翼骑兵,还有位于中军的一万匈奴弓骑,至于左翼,则在继续远程压制虞军大阵。
仅剩不多的军马即使被蒙住了双眼,可是听着同类的惨痛嘶鸣,受惊之下,也会跟个无头苍鹰似的乱窜,但四十步的距离,足以让梁军将冲向本方军阵的部分惊马射死,不至于冲乱本方的阵型。
毕竟在一轮箭雨后,本就只剩千余匹马,四散奔逃的话,跑向梁军军阵的也不会太多。
然而,被以铁索相连的虞军骑兵下场可是凄惨,他们五五相连,行动不便,可战马受惊之后,却不会听凭指挥,但凡有一匹马与另外四匹马不是要往同一个方向,便是人仰马翻的下场。
但问题是,五匹马能否在惊慌之中做到心意相通。
它们只是被铁索连在了一起,不是把心连在了一起,五匹马各有各的想法,一匹往东,一匹往西,哪能走得脱。
“解索!
解索!”
苻飞留下这一句,打马便跑,五千骑卒,五五相连,唯独他是单骑,可以行动自由。
这时候不走,等着给梁军弓骑兵练准星吗?
但苻坚为了防止将士们临阵退缩,铁索之间连接的格外牢固,有的将士情急之下,挥刀便砍,可哪怕是将铁索砍出了火星,也无济于事。
此时,梁军右翼的两万鲜卑弓骑与中军的一万匈奴弓骑已经齐射了六轮,共计射出十八万支箭。
无数虞军骑士因为人仰马翻,被自己的战马或者别人的战马踩死、压死。
终于,越来越多的人承受不住了,这种情况下,无论此前喝了多少的鸡汤,如今也都忘光了,身为骑兵,他们抛弃了战马,撒丫子的向后逃去。
五千铁索骑兵,此刻,已经只剩千余人。
桓熙当然一直在关注着场中的情况,他连这仅剩的千余人也不肯放走,毕竟这可都是一些战斗经验丰富的骑兵,只要给到他们战马,又是一支千余人的精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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