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言暗暗松了口气,又夹了筷菜到她碗里。
展凝扒饭的动作一顿,说:“不用替我夹,我自己会来。”
程谨言准备继续的动作瞬间滞住,低低的应了声:“好。”
可能是这天受的打击太大,何润芝的盲目自信难得灭下去几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她人。
来程家这事比较突然,宋阳和孙婉也是在过后才得知消息,本打算这周碰个面,结果宋阳临时有事走不开,最后把时间约在了下次放假。
孙婉说:“娘娘很忙的,经常找不到人,成天捧着书真不愧对于他书呆子的名号。”
展凝对此并不发表意见,在她看来宋阳的“临时有事”
很可能是家里的问题。
既然不准备出门,展凝便打算在家复习,她本身也不是坐不住的人。
这天却来了两个稀客,一个是鼻子不是鼻子的何润芝,前一次的遭遇留下的后遗症似乎还没散,那张噘的半天高的嘴能挂两只酱油瓶。
另外一位则是傅一。
傅一跟展凝同校同级不同班,走廊上碰到过几次,眼光一扫算是给彼此最大的关注,女人间的战争比较奇怪,哪怕没有过节,不顺眼的就是不顺眼,非要给个理由可能是磁场不合。
当然放在展凝身上还会带点前世的因素。
其实撇开偏见,单单看傅一这个人,挑不出什么问题来,不论是长相性格成绩亦或者是家境,任何一样拎出来都是尖子中的尖子。
她是程谨言的翻版,众人眼中唯一能跟程家少爷相提并论的人。
丁定远大言不惭的说过:“傅一是每个男人心中的白月光,当然除了我。”
“白月光”
跟“酱油瓶”
一起上了楼,展凝原本要上去的想法就此止住了,她拖着一堆习题去了一楼的会客室。
高中的习题是没有止境的,尤其是高三,那些个任课老师就没考虑过学生的负荷量,给出的试卷就跟不要钱似得往下洒,洒的欢天喜地将人一通埋。
展凝就埋在这堆“不要钱”
的试卷里,做题做的很有些心无旁骛的意思。
连程谨言小媳妇样端着水果盘进来时都没注意,直到人开口说:“姐,休息下吧。”
他穿了一套浅色的家居服,头发前段时间刚剪过,脸部轮廓因着利落的发型稍稍去了些阴柔的味道。
“小扬呢?”
展凝说。
程谨言把盘子放到她手边,说:“还在楼上,傅一在教他做题。”
亲姐还没死呢,居然跑去问傅一,展凝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想着。
程谨言对着展凝没什么表情的脸,犹豫了下说:“姐,你也上来吧,一个人在下面多无聊。”
“你看我无聊了?”
展凝抖了抖不薄的一叠试卷,“任务这么重,你觉得我有时间无聊?”
自从展凝来了程家,就表现的很有攻击性,被这攻击范围波及到的对象则只有程谨言,这让他有点委屈。
程谨言没再说什么,走过去闲手闲脚的捞了展凝的一张纸卷看着。
展凝心说:“再天才谅你也看不懂,装什么装。”
不管程谨言懂不懂,看卷子的神情却显得很投入,最后甚至坐到了一边的小沙发上,屁股一落就没有要再起身的意思了。
时间一久,哪怕对方并没有妨碍的动作,展凝都觉得这间屋子里的空气不对了。
楼上那么多人,尤其还有闪闪发亮的傅一,结果这人杵这不动了是怎么个意思?
展凝突然把笔一扔,抓了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