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颠颠的背着跑的时候,展凝就已经醒过神了,少年的背部已经张开,只是有些过瘦,趴上面并不舒服。
中途展凝有吭一声说:“没事,我自己能走,把我放下吧。”
也不知道程谨言没听见,还是把这话给无视了,愣是没反应,直到跑到路边,拦了车子坐上去。
两人都坐在后排,程谨言二话不说将人放倒,小心翼翼的让她的脑袋搁自己腿上。
展凝膈应坏了,连忙挣扎起来。
程谨言轻轻松松制止了她的四肢,微微俯身,柔软的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朵,轻声说:“别闹,等会血流的更多。”
展凝斜眼看他,冷声说:“放开我。”
对方明摆着的强烈排斥像根根尖刺钻入程谨言的皮肤,破了血肉,直至骨髓,他生生忍着,忍的全身发颤,又毫无办法。
他抱着怀中单薄柔软的身躯,触感跨越时空回到他所熟悉的记忆里,去感受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热和活力。
程谨言捞着展凝腰的手紧了紧,他想在这样的轻微摩擦中找寻那一丝妄想中的熟悉感。
展凝不知道他在发什么愣,眼波流转又带着她看不懂却又心惊的复杂,拧着眉又挣动了下,厉声说:“放开我!”
坐副驾驶的展铭扬听到动静扭头朝后看了两人一眼,他跟展凝搂搂抱抱惯了,一时没觉察出两人有什么不对。
傻乎乎的问了声:“你们怎么啦?”
谁都没搭理他。
程谨言坐直身体,僵了片刻才生拉硬拽的将自己的胳膊从展凝身上撕了下来。
展凝一把拍开他的手,躲瘟疫似得靠到了车窗边上。
程谨言脑中绷着的弦顿时断的惨不忍睹,他将目光转向窗外,手指死死的抠着掌心,将刮骨嗜血的痛苦一口一口吞进肚子。
到医院做完检查后包扎,就像展凝原先预料的那样,头上又秃了一块,这次秃的面积更广。
之后到输液大厅挂点滴,有点轻微脑震荡,展凝老感觉头晕犯恶心。
程谨言看她皱在一起的五官,心疼的说:“很难受?”
展凝没吭声,身子一歪,直接靠到了另一边的展铭扬身上。
“姐,很不舒服吗?”
展铭扬连忙换了个姿势,抱着展凝,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还好,你们别跟我说话。”
她闭着眼在那摸索,从口袋将手机掏了出来。
展铭扬立马给抽走了:“你还玩手机!”
展凝无奈的说:“我就问下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不用问,真有什么事早就电话来了,你先操心自己。”
展铭扬不由分说的将手机给没收,之后愣是展凝怎么解释都没用。
展凝心累,想着:“总归是长大啦,都不听话了,这么费劲的忽悠都不管用。”
输液大厅人很多,各种病患占满了半个屋子。
年轻护士推着医疗车时不时的在旁边经过,中间观察了好几次展凝的输液速度。
展凝看了眼点滴瓶行将断气的走速,提了句:“麻烦能稍微快点吗?”
护士柔声说:“这个药水不能用太快,坐累了是吧?”
展凝说:“有点。”
护士:“没办法,只能忍着了,看看墙上的电视转移下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