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缨微笑这说道,转身朝着死牢外走去。
“我系神大人差来坐探军情的,自光绪九年,既在中国的京城,津门等处来往,现住在军械局刘树棻家中。
代东洋探官事的人,有中堂签押戴姓,刘姓,汪大人,还有中堂亲近的人,我不认识。
我认识刘树棻,系张士珩西沽炮药局委员李辅臣令汪小波引荐的,——”
何长缨看到金师爷满头大汗,脸孔发白,一脸的惊惧,笑着说道:“这么紧张干什么,这份供词还有没有人看到?”
“没,没有。”
金师爷感觉自己的心脏抖的厉害,结结巴巴的说道,然而猛然联想到何长缨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吓得‘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也站起不来了。
“老金,一个日间临死前的反扑,一个小小的离间计,就把你吓成这样,你的城府呢?”
何长缨掂起纸袋子,拿出来四盒‘品海’牌洋烟放到桌子上:“这几盒拿去抽,我去见大人。”
“对,对,就是离间计,就是离间计!
这个倭寇真他娘歹毒,临死还想害死咱们,我这就去让狱吏们收拾不死他!”
金师爷这才算缓过气来,连声说道。
不过在何长缨看来,他倒更像是在自我暗示性强迫自己相信,这就是石川伍一的离间计。
“一个死人,你弄着有意思?”
何长缨站起来,随意的说了一句,至于老金听不听,过去日弄不日弄石川伍一,他还真没兴趣去考虑。
对敌寇讲誓言,论规矩,在何长缨看来,简直就是一个脑子秀逗,不可救药的傻比。
拿着石川伍一的供词,何长缨来到了道衙二进院落的签押房,正为石川伍一的案子一脸愁容的盛怀宣,立即让戈什哈招呼何长缨进来。
“安之,这份供词还有没有其他人知晓。”
看完供词,盛怀宣也是一脸的震惊,目光锐利的望着何长缨问道。
“大人无需如此重视,一个日间临死前的反扑,一个小小的离间计而已;不管他怎么写,只要他承认自己是日间,事情就好办了。”
何长缨笑嘻嘻的说道:“就老金知道,腿都吓软了。”
“是离间计倒是不错,不过这份供词万一传出去,那可是一场轩然大波。”
盛怀宣感觉自己有点晕,里面不但牵扯到张士珩,居然还把中堂签押房里面的人也带了进去,还说有中堂亲近的人参与。
这是临死也想把老中堂也绕进去啊,简直是狼子野心!
“没事儿,大人身边有没有书法高手?就是会模写的,呵呵。”
何长缨呵呵一笑,朝着盛怀宣丢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这小子,近乎妖孽啊!”
之前无论如何,盛怀宣都不会相信,何长缨只是用了半个上午,就能这么容易,这么快的搞定这件棘手的事儿。
尤其更让盛怀宣高看一眼的是,在搞出来麻烦之后,面对这个烫手的山芋,何长缨不但云淡风轻面不改色,居然还能主动的提出如此异想天开的计策,来解决问题。
“人才啊!”
盛怀宣心中赞叹:“难怪昨天如此的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