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我也不希望他知道我找过你。”
她耷拉着眼皮,把咖啡拉花划得乱七八糟:“不瞒你,我上午去见了魏舒芜。”
魏无让神色稍动,却没多少波澜。
他拢着手倚在座椅上,很是放松的姿态:“看来你们不欢而散。”
“自然,你也知道我和她没什么好聊的。”
如侬停下手上的动作,“但她今天有句话很触动我。”
“什么?”
“她说,哪怕她是个没感情的资本家,也愿意为了自己弟弟任性一次。”
其实不是这一句,但是这么温情的话从魏舒芜嘴里说出来,如侬觉得荒谬有趣。
连公认的冷血女强人魏舒芜也有的柔软偏爱,对她而言却十分陌生。
魏无让朝前躬身,肘支膝上,揉了揉眉心,嘴角上扬:“那是你对她成见太深,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护着我。”
比如身为长女扛下了集团的压力,好让魏无让一直活在象牙塔里。
外人看着是gr少公子让权,实则魏无让最清楚,舒芜担下多少责任、做出多少牺牲。
“是吗。”
如侬淡淡一哂,“所以本来我避免直接见你,听了她的话,我知道是逃不掉的。
我原先想,我们彼此都磊落坦荡,你不会像穆成虔那样低劣。”
她放下咖啡杯,陶瓷质地笨重地相触,出脆响,而她的话也一样掷地有声。
“《山止川行》为什么宁愿给阮明也不给江以商?”
魏无让抬眼,正迎上如侬的目光,被看得悚然一惊。
她没什么情绪时眉眼凛如高山雪,那可望不可即之感,正是“高岭之花”
名号的来源。
他自知理亏,索性错开眼风:“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给了江以商一个更好的机会。”
“要去东京?”
“是。
及川泷的新电影,宫崎家投资的产业,我觉得那更适合江以商。”
如侬抿了抿唇,锐利的目光亦就此鸣金收兵。
魏无让此刻才贪得半刻肆意,把她的模样镌入眼底。
她看着气色是比从前好了不少,是因为新戏,还是最近事业顺利?抑或是——跟江以商在一起真的那样快乐么?
“及川泷很久没出山了吧,他好不容易拍电影,没道理用一个中国人当主角。”
稍忖片刻,如侬重新拾起话题,“况且你也知道《山止川行》导演关遐很看好江以商,剧本都已经给他了。”
魏无让笑了:“人总不能贪得无厌,不是么?”
其实他也没完全交底,及川泷那边完全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他给江以商的选择不是接不接这个本子,而是让他自己去争取。
至于《山止川行》,他也没想到李行健横插一手,提前把江以商引入局,导致现在骑虎难下。
尽管荒唐,但他还是决定在卡司上行使自己的权力,一票否了江以商。
早上江以商来谈判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即便眼看着要丢了叫好又叫座的饼,这个男人仍然一副风云在握的模样,对他说:“如果我能拿下及川泷,《山止川行》也必须由我来演。”
凭什么?
魏无让讨厌他的云淡风轻,讨厌他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的从容——就像上次御木本活动上,穆成虔公然看穿魏无让失败的婚姻,提起穆家酒会上的乌龙,江以商脸上的周全与淡定已经变了味,像是对魏无让的耀武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