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满接过茶杯捧在手里,“大理寺少卿。”
七郎登时被茶水呛住了,捂着嘴,低低地咳起来,许久都停不下咳嗽。
应小满吃了一惊。
赶紧去灶上端来一小碟煮好的红鸡子,都是乡亲这两天送来道贺乔迁的喜蛋。
“赶紧吃个鸡子,压一压。
你还好么?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
七郎慢慢剥开鸡子的红皮外壳,神色复杂。
“小满……首先,大理寺有两名少卿。
其次,你可知道你仇家的名姓?京官众多,你又是第一次来京城。
会不会哪里弄错了?”
应小满粉色的唇瓣惊愕地张了张。
大理寺有两个少卿么,她不知道。
好在仇家的姓名早已牢牢记住。
她神色肃然,字正腔圆地吐出名字,“其中一个大理寺少卿,是不是姓晏,叫晏容时?”
七郎:“……”
刚剥好的鸡子彻底吃不下了。
剥好壳的煮蛋放去对面,他又拿起一只红鸡子剥壳。
连剥五个。
酝酿半晌,白煮蛋在瓷碟里一字排开时,才开口说:
“大理寺两名少卿,分领左右两司。
左司掌地方奏劾疑狱,右司掌京师百官刑狱。
大理寺右少卿,确实叫晏容时。”
应小满欢喜起来:“那就对了。
晏容时那狗官就是我仇家。”
七郎:“……不。
一定哪里弄错了。”
他向来对人温柔体贴,两人相处许多时日,这还是七郎头一次当面使用明确否定句子。
应小满露出惊讶的神色。
“才不会错。
我认识那狗官,还知道他家住何处。
我跟踪过他,亲眼看他从长乐巷晏家出来,一路往西,进了大理寺。”
七郎擦干净手,捧起茶盏,默默地喝茶。
喝一口放下茶盏,坚持说,“肯定哪里错了。”
应小满张了张口又闭上,低头也喝了口茶。
第二次当面否定。
她一个字都没有骗他。
连仇家的身份来历,姓名住处,都细细地说给他听。
难道听说仇家是晏家人,祖上出过两任宰相的高门望族,七郎害怕了,所以反悔不想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