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
————————【论语·子罕】
昏暗肮脏的地牢里,新任廷尉法衍正在狱吏的带领下走到一处牢房前。
看着眼前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宫中盗贼,法衍心中毫无波动:“你说他突然有了新的供词,可是真的?”
“是,这小子本该执行惩处,谁知他竟有梦呓的习惯,旁边的犯人听了觉得事情重大,立即报了上来,企图将功折过。”
狱吏恭敬的说道:“属下夜里曾在旁亲耳听见他在梦呓中说‘青牛先生何不救我’等语,因此知道他与刺驾大案的贼青牛角关系密切,我等将他严加审讯,又带他与刺驾案的黄巾贼一同指认,才得知此人竟是黄巾贼,入宫是为了窥探机密,属下不敢隐瞒,故而立即禀告。”
黄巾贼心不死,这些年居然还渗透道宫里去了,作为大臣,法衍心中憋着一团怒火,他压着气,道:“既然是黄巾探子,那盗窃一事又是如何闹将起来的?”
狱吏说道:“此人虽常在宫中,但由于诸侍中警惕宦人,故而难以探听出有用的讯息,久而久之,外间的同伙估计就抛弃了他。
这段时间穆黄门奉诏整顿宫宦,他唯恐被裁撤出去后寻不到同伙,想在临行前捞一笔,所以纠合一干人盗窃御物,没成想被卫士撞上,这才生了宫中盗窃一案。”
“他在宫中躲藏数日,卫士四处搜寻而不得,可见其善于藏匿。”
法衍缓缓说道,突然心里一凉:“他既然躲得好好的,又为何会跑到陛下的宫道上冲撞御驾?难不成是宫中还有人在背后唆使,意图刺驾?”
“下官也曾就此问过他,哪怕是施加重刑,他也依然说当天只是无意撞见,并无人在背后指使。”
狱吏答道。
法衍心里存疑,面上却未有表示,他又问道:“那他可知青牛角等人往日盘踞之处?”
狱吏摇摇头:“他只说在北焕里,但那里我等已经查过数次,一直都没有收获。”
线索似乎在此就中断了,青牛角依然查无所获,甚至连其背后联系的凉州将校是谁都尚不清楚。
法衍并未因此气馁,在得到这个最新的消息后,他很快将此上奏给皇帝。
皇帝此时正为解决了王允而暗自高兴,然而见到这个数日悬而未决的疑案,好好的心情不免削减了许多。
在石渠阁里,他看了一旁正在陪同读书的法正,笑道:“你父亲给了我一个好大的难题啊。”
别看皇帝是用的玩笑的语气,但实质内容却能理解成是在批评法衍作为大臣,不知为皇帝解忧,反而遇到难题都想着让皇帝解决。
座中如秘书郎杨修、王辅等人无不揶揄的看着平时心气极高、却又被皇帝青睐有加的法正,想看看他怎么应对。
只见法正放下书简,从容应道:“无论是处决罪犯、还是审理疑狱,臣子难以处置时,自然要禀告陛下,这是历代传下的常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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