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龟龟当时被姓盛的吓得不轻,死活没敢说出那个“不”
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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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替归老师挨揍的盛少爷心情意外的不错。
他路上没怎么说话,拽着归老师绕了点小路,两人回来时查房老师已经结束了第一波巡视,庭院里半个人都不剩,基地万籁俱寂。
宿舍区寂静如深夜的山,唯有田埂里传来春夜虫鸣。
第一中学不可能不严查住宿,一旦被抓到俩人肯定同时完蛋――深更半夜的同班男女同学拉拉扯扯夜不归宿,再没有更不像话的事,现场从市区空降个教导主任来爆揍龟龟都不算过分的。
然而学农基地住宿安排非常狗屎,从那祖传的‘男女混住’就可见一斑。
而且因为住宿条件太烂,厕所与洗漱的地方还在外头,是独立于宿舍小平房而存在的设施,老师不可能禁止学生起夜蹲坑坑,因此大多数管理措施形同虚设。
正当归归老师正套公式计算自己和死亡的距离的时候,盛淅忽然带着她,走向了宿舍小平房的后头。
宿舍小平房后而是个小花圃,月季叶在夜里摇曳,春风习习。
余思归看着墙上的水刷石愣神儿,坚决不开口向他搭话,两人间的沉默仿佛要持续到天荒地老一般,盛大少爷却突然打破了沉默:
“……脾气挺大。”
他说。
余思归听了一凛,问:“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那一瞬间盛大少爷哧地一笑。
他只一件白天穿的黑t恤,露出修长胳膊,在夜色里抬头望向思归,揶揄道:“所以是真生气了?”
归归:“……”
被套路了。
余思归那一瞬间简直希望自己是个死的,心里那点酸涩的别扭无所遁形,心想没错我就是脾气大得鸭批还斤斤计较你给我消息的频率……没错我就是连频率都计较!
而且你今晚还没给……还没给我……!
归归思及至此,羞耻程度登峰造极,几乎想把自己卷成一只卷饼,躲进卷饼纸里……
然而下一秒,盛淅就轻轻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
他很轻地、而且认真地道。
夜风拂过月季枝叶,田间地垅响起啁啁虫鸣,如信纸泼下的墨水。
思归一呆,那一刹那红晕再无所遁形,如盛夏的爬山虎般爬上了她的耳朵。
“……不该凶你,”
少爷轻轻地、带着一点哄人的意味,对女孩子说:“当时该给你把行李箱拿出来,更不该说你挡了人道儿。”
然后他很温和地再次道歉:“对不起哦。”
……等等不是这个原因!
归归瞳孔地震!
我生气是因为你微信居然不回我……下一秒龟龟忽然意识到姓盛的没完全明白这里的弯弯绕确实要好太多,大惊之下鬼老师终于拉回一线理智,决定保住这个美丽的误会。
毕竟冲上去直白对同桌开轰盛淅你是不是不喜欢给我微信我没有收到你的晚安今天我就要被气死啦――这已经不是脑筋不正常的问题了!
十有八九会被盛淅当成神经病……
归老师是只聪明、敏锐的人类,顿了三秒,当场见好就收,非常倔强且高姿态地表态:“那行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盛淅:“……”
“你到底为什么脾气能这么大?”
盛淅纳了闷儿,“谁给你的胆儿啊?”
余思归怔怔地道:“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