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皇帝大摆宴席,那好男色康亲王一眼就看中了一身红袍唇红齿白的小状元。
人嘛,长得再美不过是一具皮像,论样貌,季洪章美则美矣,却称不上怎么倾国倾城,可他那时候的冷清傲骨却是别人怎么也比不得的。”
怎么就别人比不得了,花间酒听到这心里更加不舒坦,就钱道庭那气质再怎么好也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而且再好能好的过他去?他轻轻哼唧了声,“还不都是钱道庭自己说的。”
钱九芳被打断了也不生气,听见他像好多年前跟他撒娇式地说话乐得给他笑呵呵地逆毛,“季洪章的传说天下人都该知晓,哪里用他亲自给我讲。”
心头憋闷,花间酒明白这个时候也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可他就是觉着难过,心里五味杂陈,钱九芳也不管他,只看了他一眼,又转了个姿势看平静的湖水继续讲着。
“康亲王此人一直以纨绔平庸示人,好男色更是令那时候的皇上放心他,绝了子嗣,夺得皇位也坐不稳,所以没什么顾忌地就过去给独自躲出去的小状元敬酒。
康亲王对待小倌儿似的态度令季洪章顿时就想起了年幼的时候因为痛失双亲,容貌姝丽被其他孩子欺辱的时候,那时候总有蒋远山护着他,可是现在却因为一个女子闹翻。
盛怒的情绪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冷笑着接过酒,倒在地上。
康亲王一下子脸就绿了,扬言,一定要这个小状元在他的床欲.仙.欲.死。”
那隔断火舌的药水已经开始渐渐失效,能够明显地两个人的周围温度开始上升,花间酒望那边晃了眼,张了张口想阻止钱九芳给他讲这些与他们无关的事儿,临出声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来回几次,他望着眸色温柔的钱九芳的侧脸,还是将打断的话忍下来,只是将她抱得紧了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当然,康亲王也一直都没成功。
季洪章到底是新科状元,太过分皇帝也许就一时兴起借了由头就给他这个碍眼的亲王流放了。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日,宫里突然多了个皇后,是那楼里的歌女。
歌女与蒋远山不知又说了什么,竟然令他假意与季洪章和好,给季洪章灌醉了,送到了康亲王府上。”
花间酒俊美拧起,没想到当年竟然还有这种事发生,脑海里闪过钱道庭眼底那些显而易见的阴厉潮暗,因因果果,果真一切皆有来由。
只是,“一个小小的歌女,竟能心计如此深沉,真的骗得过摄政王?”
钱九芳一嗤,“怎么不能?这不骗得很好么?而且,她的心计可不深沉,相反,她很单纯。”
“单纯?”
“是啊,这世上,最能做成大坏事的往往不是那些个坏人,而是单纯而聪明的人,他们看起来善良,天真,聪慧,柔软无害。
他们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令你没有防备,不会怀疑。
那个英明神勇的摄政王就栽在这个单纯的女人手里了,当然,一起栽的还有季洪章原本可以光鲜亮丽的一生。”
余光见花间酒眉目间仍有困惑,钱九芳转头笑道:“想知道为什么既然这么单纯的一个人要这样害季洪章?”
花间酒点头,钱九芳富有深意道:“当年的季洪章也在之后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很正义地说,因为爱啊。
因为她爱蒋远山,所以她不能看着蒋远山与季洪章越走越近,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成了一个断袖真正受人唾骂断子绝孙。
而且,你真的以为她单纯么?”
钱九芳笑了笑,“哪里有真正的单纯,不过是无知的残忍。
“单纯”
是一种能力的缺失,可太多人将它当做了一种品格。”
看他脸色不好,钱九芳突然叹道:“对了,从前你不是有一个最大的心愿,要娶一个单纯的妻子终老么?如今可是不能如愿了。”
花间酒的脸色顿时更加不好了,被她望得脑袋充血,结结巴巴解释“你,你何时知道的,那都是许久的事了。”
钱九芳笑着地没答,一双眸子穿过世事,嘴里继续讲着“她并不单纯。
她内心其实是自卑的,她的身世,她的经历,让她在当年蒋远山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大才子面前自惭形秽,所以她不敢将自己的爱意告诉蒋远山,她怕被拒绝,怕从此再见不到他了,只能隐瞒下去。
可蒋远山身边仅有的季洪章又与蒋远山走的太近,让她看出了季洪章对蒋远山隐隐的心思,所以她才会一直用拙劣的手法去设计陷害,可笑的是,因为她的“单纯”
,她成功了。”
“季洪章在那一夜被折腾地半死,他就发誓,他受过的一定要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他振作,欲辅佐君主,欲建功立业,可这世道就没给季洪章那样的人留活路。
一次公然为民上书,他惹恼了皇帝,他以为自己是话本里的魏征,可老皇帝不是唐太宗。
他直接,被赐给了康亲王。
帝王,总知道一些让人比死还难受的法子,更何况那时候帝王的枕边人还是一个与季洪章有旧怨的人。”
“当然,不会明着赐,所以季洪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