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朱载坖对这一切浑然不知,他只是在等待成婚,他觉得自己被自己的便宜老爹坑了。
按照大明的定制,皇子成年后,除了太子能够留在京师外,其余成年皇子都要离京就藩,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便宜老爹显然没有让景王短时间内就藩的打算。
而且景王裕王并出邸,居处衣服无别。
朱载圳年少,王府左右属官窥觎大位,景王也善于表现自己,中外颇有异论。
而朱厚熜作为皇帝对于这种事情却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这样搞得朱载坖就很刚,一方面来说从礼法上朱载坖就是储君。
但是朱厚熜始终没有立朱载坖为太子。
现在有不少人也想做从龙之臣,好捞取政治资本。
朱厚熜就这样不闻不问,搞得朱载坖很无奈。
自己除了读书外没有任何其他事情做,大明对于宗室就是养猪。
朱载坖虽然是皇长子,但是并没有任何政治影响力,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听自己讲官的课。
高拱、陈以勤按照既定的课表来为朱载坖上课,朱厚熜还给朱载坖增加了一名讲官,和张居正同为嘉靖二十六年进士的殷士儋,现任翰林院检讨,嘉靖任命他为裕王府讲官。
朱载坖现在无奈的很,高拱讲课深入浅出,能够把深奥的义理讲的非常生动,陈以勤也是循循善诱,旁征博引,唯独殷士儋,非常之古板严苛,搞得朱载坖十分痛苦,又有些惧怕这位山东大汉,毕竟看起来他就很有德的样子,万一以德服人,自己怕是弄不过他。
每次殷士儋上课,朱载坖都如同受刑一样,等到高拱上课朱载坖才好些,此刻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日后朱载坖可以无条件的信任高拱,因为高拱真的是把朱载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
要知道,朱载坖出生在一个没有亲情的地方,自己的生母并不受宠,老爹朱厚熜更是个千载难逢的奇葩。
高拱对朱载坖不光是老师,更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对他除了传授学问,还时常过问他的生活起居,甚至连王府里的下人太监,高师傅也要过问,每次也常跟朱载坖说一些朝廷之事,借此教授朱载坖一些政治谋略。
高拱下课后,正在和朱载坖闲话,最近的热门事件当然是杨继盛弹劾严嵩的事情,而且这事也跟裕王有关,朱载坖便问高拱杨继盛的近况。
高拱将这件事的始末说给朱载坖听,朱载坖问道:“高师傅,如此说来,杨继盛虽然下狱,但是性命无忧,那倒还好。”
虽然朱载坖对杨继盛无端把自己拉进这个政治漩涡中有些生气,可是这位确实是个硬汉,用的好了不比海瑞差,朱载坖还是不希望他死。
高拱捻着胡须说道:“殿下,恐怕杨继盛难逃一死。”
高拱可是出身簪缨世家,对这些政治倾轧可谓驾轻就熟,高拱的父亲高尚贤,正德十二年(年)进士,历任山东按察司提学佥事、陕西按察司佥事等,官至光禄寺少卿。
高拱本人也是和张居正一样神童出身,自幼受到严格的家教,“五岁善对偶,八岁诵千言”
,十七岁时选治礼经成为河南乡试经魁。
考中进士后,高拱一直在翰林院,直到被选为裕王讲官。
高拱见朱载坖对此事感兴趣,就详细的为他解释此事,严嵩性格隐忍,严世蕃精通谋略,善于揣摩圣意,他们当然知道,嘉靖大怒的原因,眼下若是将杨继盛弄死,恐怕就将嘉靖的怀疑转移到自己身上,严氏父子才不会做这么不智的事情,故而眼下并不会对杨继盛做些什么。
等到风声过去,授意锦衣卫或者刑部也杨继盛安排一个必死的罪名,放在待勾决的名单上,到时候天长日久,嘉靖都不一定记得杨继盛是谁了,大笔一勾,杨继盛就人头落地了。
朱载坖皱着眉头说道:“高师傅,杨继盛乃是徐阁老的门生,徐阁老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高拱说道:“徐阶之隐忍,更胜于严嵩,他本就深知陛下对他有成见,此刻绝不会与严嵩翻脸的。
况且此刻徐阶也巴不得杨继盛死呢。”
见朱载坖一脸震惊,高拱说道:“杨继盛若死,徐阶无所作为,固然名望受损。
可是陛下和百官皆知严氏父子之跋扈骄横,当此之时,能扳倒严嵩者,舍徐华亭其谁也?那可真是安石不出,奈苍生何的感觉。
故而对于徐华亭来说,杨继盛死了比活着好。”
朱载坖不由得一阵心酸,杨继盛出身寒门,七岁时,其母曹氏早逝,其父杨富另娶。
继母陈氏妒忌他,让他放牛。
杨继盛经过里塾,看见里面的儿童读书,很是羡慕。
因而对他的哥哥说,请求能够跟从塾师学习。
哥哥说:“你还小,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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