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趁着天色还早,徐琨本想陪着保强一起去收拾东西,连夜搬到新租的房子里去。
但保强打算晚上先和同租的朋友道个别,明儿一早再搬。
于是两人也在学院路附近各奔东西。
考虑到是星期六。
徐琨不顺路,特意走的学院路;保强顺路,特意绕过了学院路。
看着街上三三两两青春靓丽的身影,徐琨实在搞不明白保强是怎么想的,就凭这莺莺燕燕赏心悦目的,专门跑一趟都值,何况是顺路?
偏保强避之唯恐不及,非得绕道走。
难道这里面有他暗恋的对象?
嗯
以保强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是暗恋对象了。
七拐八绕到了二里桥工地,依旧没有见到六哥的踪影,八成是又出去讨债了。
不过他把那三万块钱留给了疤脸哥,二手影碟机也准备好了,据说是从附近一录像厅里淘的现货,附带三十多张碟,一多半都是封皮上不穿衣服的那种。
考虑到是要和保强一起看,徐琨最终还是忍痛把影碟留给疤脸哥。
约好等过两天安顿下来后,就请疤脸哥和六哥吃饭,徐琨便拎着影碟机,按照地址找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新居。
因是在小胡同里,地方是真不怎么好找,不过周遭环境等倒还可以。
前面的门脸是个二层楼的小饭馆,后面是两间瓦房,中间有个四米来宽、七米多长的院子,院子中央种着一棵柿子树,西南角有个不分男女的厕所,正好与饭馆的雅间背靠背。
靠近院门那间瓦房锁着门,但看样子应该是有人住的。
徐琨租的是靠里那间,整体约莫有十平左右,进门左手边放着洗脸盆和一个杂物架,右手边摆着個带镜面的大衣柜。
再往里是各自靠墙的两张单人床,中间隔出一米二宽的过道,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有个矮几,上面架着台大屁股的crt彩电。
这地段、这环境,总体来说,勉强也算对得起每月六百五的租金。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在o1年京城,包吃包住的服务员月工资只有两三百,保强在工地上卖苦力,干满一个月也才七八百,何况还未必天天有活儿。
做武替倒是赚的多些,可一个月都未必能接上几单。
这个价码,再找找肯定还能找到更好的,但徐琨也懒得折腾了,而且他不习惯自己做饭,守着个饭馆挺方便的。
徐琨随手把影碟机放在电视上面,先绕到前面和饭馆老板认识了一下。
听说是新来的租户,还准备长期在自己店里挂单开火,饭馆老板殷勤的很,亲自带着徐琨去附近杂货店,买了各种日用品还有一张小巧的折叠桌。
这老板也是敞亮人,因为来回路上和徐琨聊的投契,晚上干脆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又搬出两件燕京,说要给徐琨接风洗尘。
于是把饭馆丢给他老婆盯着,俩人在院子里摆开折叠桌,有酒有菜有故事,聊的是不亦乐乎。
约莫九点半的时候,手拉手从外面走进一对儿小情侣,看到两个光膀子的壮汉在院里喝酒,没敢上前招惹,只远远的喊了声‘林老板好’,就急急忙忙躲进了屋里。
林老板看那小情侣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扯过搭在椅子上的背心,狠狠擦了把汗,笃定道:“别看这俩人现在如胶似漆的,最迟年后就得分!”
“为啥?”
徐琨有些不解,那两人明显和林老板不熟,却怎么他说的如此斩钉截铁。
林老板嘿笑道:“小伙子刚考进中建,我有朋友在里面,说年底他们在甘肃有个大活儿,到时候新来的年轻人肯定要冲锋在前,这一干两三年,那姑娘难道还能丢下自己的工作,跟他去那穷山恶水吃沙子?”
听是这种原因,徐琨也就没多打听,分隔两地的坚贞爱情之所以值得赞颂,不就是因为很少有人能坚持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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