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汤和饼就是吃撑了能值几个钱啊,不过味道不赖。”
李准端起汤碗,喝了口汤,问道:“昨夜子时后,有没有一个胳膊上纹着蜈蚣的人到你这儿来吃过东西?”
摊主沉默了一下,把按在银子上的手缩了回去,我看他这反应,便料定那更夫说的是真话,找对人了。
卫蹬问道:“这么大一锭银子不想要了?打退堂鼓了?你肯定知道!”
“京兆府有发文,不许夜间私自出摊,你不会不知道吧?”
李准说道,皇甫泰凑过来同我耳语,说这套诈人的路子用了几百年了,偏偏还用不烂,都还吃这一套。
我说道:“谁像你似的,顶着个官帽还一身武艺,普通老百姓都是一家子老婆孩子过日子的,谁不怕官府找茬?”
摊主问道:“几位是?”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要想保住你的摊儿还有这锭银子,如实说来,这锭银子够你好几年的入项了吧?说完你能回家歇着了,这是你最后一次出摊儿。”
李准说道。
“贵人,不是小人适才不说。”
摊主委屈道:“小人虽然爱财,可还没到爱财不要命的地步。”
我同皇甫泰说道,这倒是个明白人。
但是眼看李准露了身份,摊主只好继续说道:“那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像是江湖中人,小人本也看到府衙的榜文了,但顾念着一家老小,怕惹祸上身,就没敢多嘴,小人现在说了便是。”
据摊主说,两天前的一天夜里,大概子时前后,有一大汉,五短身高,戴着一只尖顶斗笠,发髻很特别,不是中土常见的样式,也不是胡人发式,头顶上有两处头皮剃得光亮。
那人也不说话,到摊前用手比划着要了点吃食,吃的时候,还把馕饼泡在鸭血汤里,泡得糊烂,看样子是不常吃这种食物的人,本来摊主还想跟他说上两句话,告诉他怎么吃法,但却被那人狠狠瞪了一眼就没敢张嘴,临走时,看到那人手臂上纹着的一条蜈蚣,蜈蚣旁边用白布缠着,有血迹渗了出来,像是受了伤。
他起身时,摊主还想着怕是个吃白食的,正巧有一队金吾卫路过,这人本已起身,却又坐了回去,待金吾卫走远后,他扔下两个铜钱匆匆离开了,他走后不多时,打更的就来了,摊主还说与了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