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守清不知小姐跑哪儿去了,同样担心。
不是担心王上找不到,心急如焚。
而是真怕她出了点什么事。
既王上去搜查卧房,将衣柜、茶几、榻上……都捅了几个窟窿,翻了个底朝天。
唐守清能奈何,无非是等蝗虫走了,再灾区重建。
自己便进了书房,只是未曾想,才一进门,就在这里看见一只母蝗虫,不,是母大虫。
让他一时失语。
时玥筝竖起手指,放在唇边,朝他“嘘”
了一声。
随后立即将他拉到身边,与他一并隐匿在帘后逼仄的空间内。
便开始了嫌弃般的质问:“你能干点什么?江敞最是好色之徒,你找的两个女人,却不能笼络住他。
还把他放出来了,到处咬人。”
唐守清头一遭与他的神明离得这样近,近到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虽然小鹿乱撞的,只有他一个人。
勉强克制住呼吸紊乱,还在惊诧,王上不在身边,她这样不驯服。
不过仔细回忆起,方才江敞在时,她好像也没多卑躬屈膝。
“哟,这么怕?方才我想杀他,就是你一嗓子,把狼招来了。
你怕,我不害你。
我不在你府上行凶,然后连累你。”
时玥筝戏谑道。
随后嫌弃地看他一眼。
唐守清被她这一眼深深刺痛,寒门出身的卑微,瞬间涌了上来,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敏感。
很想证明些什么,但在她面前,连恼羞成怒也没有。
“我起初不知道,后来反应过来也不可置信。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不是迂腐之人,不愿意让你受伤。
若不能全身而退,我不想让你跟他同归于尽。”
“人终有一死,不过时间长短罢了。”
时玥筝嘴上这样说,还是仔细思量了他的话。
她的确被滔天恨意冲昏了头脑,被一个人违背自己意愿,持续性暴力;无故将她软禁,如同看管犯人;间谍害死她娘,让她爹受尽苦楚;逼迫姐姐改嫁做妾,晋儿手刃爱宠……
就算这个时代所有女人都认命了,她也不愿意认命。
“你说的是,我的命很尊贵,他则不值钱。
我与他以命抵命,不值得。
他阳寿已尽,我却要恣意的活着,快意余生。”
“以前不懂,今后明白小姐心意,某知道该怎么做了,必定效犬马之劳。”
唐守清拱手弯腰行礼,却忘了空间狭小。
尤其他身形颀长,才一弯腰,正撞在她胸口。
仿佛被烫了一下,一直红到耳根,忙将手收回来,拼命道歉:
“对不住,是臣冒犯了。”
唐守清不知她是不是为着时家的事,恨上了江敞,以至于夫妻反目。
他不问,只要相信与跟随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