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元家行事多么缜密,元父内里是太子一派,但表面上,他却是中立,不参与党派争斗。
即便行事再缜密,最后也逃不出被灭门的悲剧。
荀奇站在一边,亲自给几人倒酒。
云千山抱着剑,靠在角落,警惕的目光,已将这个小屋翻了好几次。
齐韵的话不多,巧儿自然也不会多说,元青姗把玩着酒杯,闻出这是极烈的酒,心里猜测,难不成这个宁王还想将众人灌醉不成?
想法刚一冒出,纳兰荣便已笑眯眯的端着酒杯,“本王最厌烦庆贺之词,喝酒便是喝酒,不需要那些冠冕堂皇的原由,来,大家都把酒杯端起来,与本王不醉不归!”
齐韵很爽快的端起酒杯,“王爷厚爱,下官理当从命!”
他喝的很爽快,一仰头,一杯酒下肚。
虽然他是男人,喝酒不算什么事,可是这酒辛辣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受不住,忍了又忍,脸色才稳得住。
元青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王爷,夫人不胜酒量,又是闺阁女子,这杯酒还是奴家代为喝了吧!”
纳兰荣脸上笑容骤然消失,眸中满是冷然之色,“你算什么?夫人的酒,你也资格代了吗?在主子们面前,怎会有你说话的份,荀奇,将她带出去!”
本来就是一个多余的女子,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阻拦他的好事。
纳兰荣绝不相信,这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会一点都不出他的意图。
既然看出了端倪,还敢出言打断,将他堂堂的王爷身份,摆在哪?
纳兰荣身份尊贵无比,即使是在元家没有败落的时候,元青姗也不能这么跟她说话。
今天她的确是着急了,也是因为在楼子里待久了,差点忘了身份悬殊的本质。
她有些苦涩的低下头,手中的酒杯握紧了几分,没等到巧儿帮她说话,便重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掩去眼中的升腾起的水雾,“王爷教训的是,是奴婢逾越了,这杯酒,就当是奴婢给王爷的赔罪,希望王爷,贵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婢这一次!”
她一饮而尽,同样尝到了辛辣的滋味,像火烧过喉咙,一直灼热的烧到胃里,这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元青姗低了头,认了错,宁王当然也不会揪着她的错不放,真闹翻了,打断他的好事,那样的结果可不好。
宁王眸光收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既然这位姑娘都已经喝了,在夫人还等什么?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纳兰荣的目光不怀好意,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屋子里只有一个云千山,但他身后可是站着荀奇。
有些人深藏不露,绝不会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
元青姗有些担心,再次按住她的手,冲她摇摇头。
以她的酒量,才喝一杯,头便有些晕了,更何况是没什么酒量的孙巧儿。
“没事儿,既然是王爷的盛情,哪敢不从,”
巧儿端起酒杯,状似随意的瞟了眼杯中的酒。
纳兰荣没有放过她的小动作,知道这个女人警惕性高,下毒于她来说,也没什么用,所以以他王爷之尊,怎么会干那些龌龊卑鄙的事。
别说这酒,就是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绝对安全无毒,哪怕是一直点燃的熏香,也没有掺杂迷药。
云千山本来靠在墙边,见她真的要喝酒,站直了身体,担忧的看着她的方向。
不止是她,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全都盯着她。
齐韵在她抬起头的瞬间,才敢抬眼望去。
如果此时有人看到齐韵的脸,一定会惊艳于他的样貌。
有些人善于隐藏自己的实力,隐藏自己的气息。
也有人很善于让自己变的平庸,当你遇见他时,第一眼只觉得他很平凡,平凡到转身就忘。
再多看几眼,还是没发觉他的与众不同。
其实齐韵只是简简单单的,在脸上画了几笔,整个人的相貌,就已完全变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