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帝目光一柔,脸上带着几分苦笑,摇头道:“她便是太过忠善,才会变得是非不分。
朕便是担心她善恶不明,日后在宫中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伸手托着郑长郡的下巴,笑道:“你跟她便有几分相似,心中从未强求之念。
可是你有郑统领在,也无人敢动你分毫。
那邓公离世之后,虽有邓骘进朝任职,可是凭邓骘之能,恐也无力护得邓绥周全。”
目光之中,带着无比的担忧,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
郑长郡摇头道:“妾身怎能与邓美人相比,那邓美人身姿容貌,恐怕整个后宫也无人能及。
妾身拿什么与她相比呢?”
和帝站起身子,朝着外面看了看,笑道:“朕说的是,你与她一般,心性秉善,虽在宫中,却也无强求之念。”
“皇上,如何知道妾身无强求之念呢?”
郑长郡抬起头,双目之中带着近乎朦胧的柔光,轻声道:“妾身希望,皇上能留下来陪妾身,哪怕只是这一夜,也好。”
和帝面色一动,那郑长郡的眼神中,似乎带着无尽的忧伤。
那种忧伤,就像是绝望之后的坦然与平静。
两年多来,她从未主动前往南寝宫和御书房中视探过皇上。
也许,她是在等。
在等一个永远都无法醒来的梦。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更知道自己若是如同其他贵身一般,想尽办法的接近皇上,定是给皇上添忧。
所以,她只能将无尽的思念,变成那跳动的琴声。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每一个无眠的夜晚。
那深入骨髓的思念之痛,折磨得她夜不能寐。
她的指间,写满了对他的思念。
那厚厚的茧,在一遍又一遍的琴声之中,跟她的心,连到了一起。
每弹一下,心便痛一下。
她便一遍一遍的弹,一直痛到整个心脏变得麻木。
从此,也便不知心痛为何物?
未曾想到,那思念的琴声,竟然真的将他带到了她的身边。
她的心,突然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