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帝原本紧锁的眉头倏然松开,脸上竟带着几分微笑,倾过身子,朝着阴孝和道:“你是阴侍郎府上之女,阴孝和么?”
阴氏从汉朝开国先帝之时,便与皇室为贵亲之系。
按照辈分来算,这阴孝和与和帝乃为表亲之戚。
和帝听闻阴孝和之言,心中不快早已经消失殆尽,可面上依旧带着几分威严之色,沉声道:“你见了朕,为何发笑?”
那阴孝和见到和帝之时,非但没有丝毫的怯意,那唇边竟露出几分笑意。
那笑意虽淡,可是在旁人的眼中,尽显不屑之色,似乎完全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阴孝和怎么也想不到,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竟会是个面容白皙近乎完美的柔美男子,似乎那一身的稚气未脱,尽管双目之中带着刀锋一般的威严,可是依然隐藏不了那一身的年轻之敭。
如此柔美的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号令天下的皇帝。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未曾想到,爱民如子正统朝纲的皇上,竟是如此的年轻。”
阴孝和顿了顿身子,正身而坐。
想了想,朝着和帝道:“皇上,奴婢是该下轿跪拜,还是这般与皇上说话?”
那国色天香的容貌,不加丝毫的修饰装扮,便已令那台阶边怒放的冬菊黯然失色。
那一旁的禄公公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你,你好大的胆子。”
和帝抬手朝着禄公公轻轻地挥了一下,笑道:“也罢,你还不曾回答朕的问题,你笑便是因为朕不够威严么?”
“不是,奴婢从进宫之前数月开始,便在心中想着皇上的样子,原本以为皇上必是威严霸气的粗狂威猛之身,只是不曾会如同皇上这般的好看。”
阴孝和歪着头,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微笑。
不经意地扭头看了禄公公一眼,却见那禄公公额头之上,豆大的汗水不停地冒了出来,顺腮而下。
那原本苍老的脸上,涂染的胭脂水粉被汗水一冲,尽显深色沟壑,甚是滑稽。
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朝着禄公公递过手绢,轻笑道:“禄公公一路辛苦,如此冷凉的天气,还跑得满头大汗,快擦擦罢。”
和帝顺手接过手绢,却见那手绢之上,绣着精致小巧的兰花。
那针法细腻深化,若不仔细察看,深恐那绢上兰花是采摘而来放上去一般。
唇边扬起一抹轻笑,将手绢朝着禄公公递过去,正视着朝着阴孝和道:“朕见过你的生辰八字,若是未记错的话,朕不过长你一岁罢。”
和帝的言下之意不过是赞赏阴孝和的不羁个性,更是对她虽为大家闺秀却不拘细行的行为肯定。
从阴孝和对禄公公的态度,便能看出这出身侍郎之府的大家闺秀,对待下人也是博胸而行。
断无半点权贵之势的架子。
那女子手绢本属闺私之物,纵是父亲兄长都不能轻易赠给,可是她竟然如此轻易地给禄公公擦汗,足以可见她断非趋炎附势之辈。
禄公公颤身后退,朝着皇帝道:“老奴该死。”
说着,侧头朝着阴孝和轻轻地摇了摇头。
和帝哈哈一笑,倒背过双手,道:“既是朕的表亲之妹,便休要注重。
朕适才下了早朝,未曾用膳,不如你随朕前往养心殿用膳罢。”
说着,不等阴孝和说话,倒背双手转身朝着后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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