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若是贵人一怒,只怕反而害了贤侄女一家。
所以这事一拖......居然就过去了这么多年。”
谢昭闻言轻轻撇了撇嘴。
她心里轻笑:......真他娘的扯淡,好一副受害者的嘴脸。
他李肃河固然不愿自家儿子做那昭歌城中头一号的“绿帽王”
是不假,也固然不愿意尚平阳长公主,但是他却未必是真心实意全然替于家考量。
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亲可以不结,难道偶尔走动一番、逢年过节随便安排下人送送节礼、打听一下故人近况也那么为难吗?
想来也是巧了。
正好有于家这门亲事让他们拿出去顶缸,便借力打力,应付平阳长公主而已。
李家之所以不曾公开于家是他们家未来的亲家,也并不是真的为了于安安好。
估计是李肃河心中担心,于家如今这般落魄,万一平阳长公主知道李遂宁的未婚妻是于安安,而不是其他旁的高门大户,因而更加嚣张跋扈,再跑到平洲去逼迫于家退亲......
();() ——而于家若是因为不敢得罪权贵当真退了亲,那么他引以为傲的长子就当真是退无可退,说不定要娶了那位平阳长公主、成了全昭歌城的笑柄。
李肃河此时将这番状若被逼到“绝境”
的痛苦说给他们听,其实不过是想让于安安惊慌害怕下知难而退,猫回平洲继续躲着。
这样再过上两年,于安安年过十八于夫人自然熬不住,说不定急于嫁女,就主动与他们退了亲。
届时,既不算是他们李家背信弃义,他们又可以继续不做声的、用那莫须有的婚约推拒来自平阳长公主的压力。
谢昭几乎想给这个李提督鼓掌了,大人好心机,好算计——只是此等心思用在于安安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弱质孤女身上,未免也有些太过不厚道了。
她暗自嗤笑,好在于夫人心中自有肚量,于安安也是有骨气的姑娘,并不想攀龙附凤硬是嫁入他们九门提督府。
果然,于安安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太子太傅宁无疾的外孙女,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个愚人?她自然也听出了李肃河的话外之音。
于是,于安安沉默一瞬后,忽然温婉一笑,风骨天成。
“让李世伯为难了,是我们于家的疏漏,也是侄女的不是。
其实,侄女今日上门不为别的,正是奉家母之命,前来归还昔年李世伯的板块玉珏。
咱们李于两家,哪里有什么婚约,是伯父那日喝醉了酒记差了,您与家父酒后所定并非儿女亲家,而是金兰之交。”
她在李肃河和李遂宁惊愕的眼神下,转身面向李遂宁盈盈一拜。
“义妹于安安,见过义兄。”
谢昭抬起手来,半遮住唇角翘起的笑,心里几乎笑开了花。
漂亮!
于安安这军,将得实在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