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深惊在原地,因为太过震惊,甚至素来淡漠的面具已崩塌,泄露他真实表情。
去国公府?
见安国公?见老夫人?出……皇宫?
他已被软禁了快十年,真的能……离开?哪怕是短暂的离开?
玉萱公主等了一小会,见男子只面色苍白地盯着她,也不说话,便催促道,“到底去不去嘛,你快点!
这件事我只能和母后说,不能让父皇知道。
你再拖一会,若父皇凑巧到坤宁宫,堵个正着,到时候别说带你出去,我也得被狠狠骂一顿!
因为明妆的事,我被父皇送到避暑山庄禁足了好几个月,多亏了明妆和锦王求情,如果现在父皇再生气,还不知道怎么收拾我呢!”
萧景深更是惊讶,“你被禁足了?”
“是啊,不过不重要,你快点做决定。”
玉萱公主摆了摆手。
萧景深调整好了表情,抿了下唇,“如果方便的话,请殿下带罪人到国公府,罪人想亲自感谢安国公,以及老夫人。”
“行,你等着。”
话音还没落稳当,人便消失在房门,火急火燎地跑了。
萧景深依旧静静站在原地好半天,一动不动,犹如雕像。
他也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只知如果公主过几日再次消失,他怕是……
……
坤宁宫。
皇后的卧房。
听完玉萱公主的话,皇后立刻板下了脸,“胡闹!
萧景深是什么人?他是质子!
怎么能随你出宫?你父皇知道,非生气不可!”
玉萱公主自然也知理亏,央求道,“母后您息怒,听儿臣解释:质子也不是囚犯,否则直接押送天牢了。
东越国虽然背信弃义,但我们北燕仁厚大义,不想把两国关系闹僵,这也是我们把他关在瑞阳宫,好吃好喝养着的原因。
反正都是养着了,带他去国公府逛一圈,岂不是举手之劳,一箭双雕?”
见母后要开口,生怕母后拒绝,玉萱公主急忙打断,“母后您先等等,听儿臣先说,先说那个一箭双雕:第一雕,是关于质子。
也许哪天父皇彻底赢了,我们北燕国安定,那东越国的昏君肯定厚着脸皮来投靠,到时候父皇为顾全大局,也会重新接纳他。
那样,东越国皇帝见我们在他们背信弃义的情况下,还善待质子,定会感动,对我们北燕更是效忠。
而质子回国后,也会感激我们,以后也会向着我们北燕。
第二雕,正如儿臣刚刚说,安国公和质子有两年的渊源交情,面对东越的背信弃义,我们还善待质子,安国公对父皇更是钦佩,姑且不说。
只有把质子带到国公府,带到明妆面前,明妆才会惊叹于父皇的仁慈。
这件事,明妆肯定会回娘家说的,回头苏夫人把这件事告诉苏学士,苏学士以后对父皇才更效忠,您说对吗?”
“……”
皇后。
皇后第一次用另一种眼神,审视自己的女儿,那个被他们故意娇惯坏、专门培养出来,拉拢苏家的女儿。
在她印象里,女儿幼稚又天真,糊涂又鲁莽,有时候女儿任性起来,她屡次忍不住想管教,但皇上要求她不能管。
她以为,女儿这辈子应该是废了,却没想到,突然之间,其竟开始明辨是非,通情达理。
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