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海仓和儿子糜传家一起设计这个新宅子的时候,还是纠结了好一阵子的,他们要考虑的因素很多。
糜传家30多岁了才娶妻,迫切需要安顿下来生儿育女。
刚刚站稳脚跟,这宅子既要不跌身份,又不能太露富显贵。
形式上,更难抉择。
马头墙?对他们这个单门独院当然没有意义。
粉白墙?在这码头、集镇的半坡上也太扎眼了。
更重要的是,汉江河谷地带,温暖潮湿,白色的墙上极易生长出青苔进而发霉。
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与大部分当地人家一样的也相对低调些的人字坡屋顶和青灰色外墙,只是通过砖缝里勾画出的白来体现它的徽派基因。
这是后话。
刚刚迁徙到南乡的时候,糜家老小是住在突入突入客栈里的。
住在客栈的生活是轻松的,但大人孩子都没有家的感觉。
糜海仓已经真实地感受到了这里应该是他「西徙」的终点。
眼下最紧迫的事情,就是安全地稳定下来,融入这个陌生的新家园。
他也明白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置业。
想到「金银流水散」的偈子,他制定了“多花银两买好地、薄租轻赋笼人心,低调筑宅谋大势、盐茶并重图久远。”
基本方略。
经过仔细的查访,糜海仓得知当地最有实力的地主钟震江正打算卖掉离家较远的江边那50亩稻田,以筹措2000两银子为二儿子钟远望在国民党的队伍里捐个团长。
当年钟远望和钟震江软磨硬泡,让自己带着一百多名家丁投靠了国军,又花了些银子当了营长。
可是,几年过去了,由于战斗力太弱,钟远望的队伍没有参加过什么像样的战斗,而且听说南方国民党部队在和共产党的部队打仗,双方伤亡都很大,当地很少有青年人愿意去当兵,队伍也一直没有扩充,他这个营长就很难升官了。
糜海仓知道客栈杨老板的父亲杨恩福是当地有名的种粮好手,就花了银子请老人家一起去看钟家要卖的那50亩地。
杨恩福告诉他,这块地是很肥的,既适合种稻米,也能够种小麦,种油菜和玉米更是不在话下,灌溉也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