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禾苗就抽穗了,村里人又要忙碌播晚稻的秧苗,待早稻一收割,就要抢插晚稻。
晚稻是新培育的杂交水稻,既耐旱又耐涝,产量高,却不耐寒,一转凉,就停止生长,就是开花了也不会灌浆的,对育苗要求极严,种子要先浸至发芽,再在秧田里划好四厘米见方的格子线,将刚长出芽坯的谷子一粒粒播入格子中,这种耐心细致的活,只有女人们最擅长。
王队长原本不想再集体搞秧田了,让各家各户自己弄去,无奈家家户户强烈要求,一致推荐他带领大家集体育秧。
王队长拗不过,只得又干这最后一次。
于是,在一块不大的秧田里,又成全了一次全队女人们难得的聚会场面。
夏日气候炎热,女人们人人只穿着薄薄的汗衫,裤子挽得高高,齐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一个个猫着腰,屁股撅起老高,一手捧着装满谷种的纸盒,一手鸡啄米似将一粒粒谷种点入泥里,女人们热闹兴奋非凡,家长里短,叽叽喳喳地地笑闹。
王队长就在田岸上一边给女人们发种子,一边在一旁监督,女人们就感到王队长那眼光总停在她们身上,就很不自在。
庆子终于忍不住,:“王队长,你是在看我们插种,还是在看我们身子上插种的地方哩?”
女人们便一阵浪笑。
王队长:“庆子,你男人才离开你多长时间,就想着要播种了?”
细细心直口快,脱口了句:“王队长,她就是想要你播种,你也下不了种。”
细细完后,马上就后悔了,直怨自己话怎么不过脑子,就偷偷瞄了云秀一眼,果然见云秀脸上铁青,王队长也不出话来。
就听庆子哼了一声,:“细细,你怎么就晓得王队长下不了种呢?”
细细只得自己转圜,:“你看我这臭嘴,话都不全哩,我是,他王队长也敢给你下种么?”
庆子:“细细,赶快别了,越描越黑哩。”
又对云秀:“云秀,你也好好看住你男人,别让他到处下种,想下又下不了,反遭人埋怨。”
云秀啐了庆子一声,:“庆子,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只要你不让他下种,我就放一万个放心了。”
庆子就喊王队长,王队长!
不见人答话,王队长早已溜了。
女人们就得胜似地嘻笑,一会就见王支书同赵干部过来,大家都起身打招呼,只有云秀见了赵干部,就不敢抬头。
细细看在眼里,赵干部就要脱鞋挽裤下田播种,容桂忙:“赵干部,快莫来,这活累腰哩。”
庆子哟哟哟地:“你们听,容桂多疼人。”
赵干部也就笑笑着下了田,取过一包谷种,到了细细身边,看着身旁的细细学着下。
庆子看了,叹了口气,:“光心疼没有用哩,人家不领情,还不如有一个好长相。”
众人就看着赵干部笑。
王支书也笑了,嗔骂道:“你们这些臭娘们,一聚在一起,嘴怎么就这嘛臭哩。
一个个都这么大个年纪了,还拿人家年轻人开心。”
又:“也好,你们人都在,我也好趁这个机会给你们打个招呼,很快这双抢就要来了,你们也给那些在外做工的男人写个信,告诉他们,记得都要准时回来,切不可误了大事。
到时候有哪个不回,不要怪我骂人哩。”
容桂:“看二踏子上次来信,这次回还是要准备回来的,他过的,不能失信,但是他呢也算了一笔帐,这八十多人,一来一去,半个月时间,这误工费,加来去车费,得好几千元呢,这钱,拿来买粮食,能买多少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