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言凝视着那幽深的潭水,心中升起几分复杂的情绪,眼神透出几分惘然,似乎有些困惑,又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他在潭边静静伫立了片刻,才站起身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朝山谷的另一侧走去,步伐坚定而从容。
虽仍对眼前的环境有些许不适,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融入这里,适应这里——无论是眼前这片陌生的山谷,还是他内心逐渐成型的决心。
晨暮中的山谷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幽气息,薄薄的雾霭在低洼处如丝缕般游动,空气中混合着青草与泥土的香味,湿润而清新。
四周静谧得仿佛连风都停下了脚步,只有远处的鸟鸣声时而回荡在山谷中,带着丝丝灵动,打破了这一片沉寂。
任言站在水潭边,正沉浸在这片自然的宁静中,感受着泉水带来的冰凉触感,然而就在此刻——
“早啊。”
突然,一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宛如一石投入平静的潭水,瞬间激起了阵阵涟漪。
任言心头猛地一跳,心脏似乎都漏了一拍。
他连忙转过身去,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瞳孔微缩,只见不远处的一排房屋前,正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一袭黑袍,袍身宽大柔软,黑色衣角随着山谷中微弱的晨风轻轻摆动,显得飘逸且神秘。
薄雾萦绕间,他的身影仿佛从雾霭中走出一般,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晨曦洒落在他身上,黑袍的布料在微光中折射出隐约的暗纹光泽。
任言心头一紧,视线紧盯着来人,不敢稍有松懈。
他看得出来,对方身形挺拔,气度非凡,双手自然垂在身侧,一副轻松自若的模样,似乎早已立于此地多时。
那人并没有掩饰行踪的意思,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任言的身后,若非他开口,任言竟丝毫没有察觉到。
“你……”
任言迟疑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紧张,“你是谁?”
黑袍人并未立刻回应,而是轻轻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的笑容柔和中带着些许神秘,目光深邃且温和,仿佛早已看透了任言心中的不安与惊疑。
“别紧张,”
那人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我只是路过这里,见你一人独立潭边,便随口一声问候罢了。”
说着,黑袍人抬起右手,略微朝任言的方向示意了下。
任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这排房屋的最左侧,有一间房门半掩着,门内隐约可见桌椅的轮廓,似乎刚才有人进进出出。
“我住在这里。”
黑袍人淡然一笑,双眼微微眯起,目光中透着几分探究,“看你神色,似乎对这地方还不太熟悉?”
任言闻言,微微放松了几分警惕,但仍未完全消散心中的戒备。
他努力平复心中的波动,定了定神,目光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黑袍人。
对方身形修长,站在房前显得格外挺拔。
晨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映在他肩头,仿佛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
黑袍下,一双深褐色的皮靴露出靴尖,隐隐透着岁月的痕迹,却仍能看出那质地不凡。
那双靴子,在这崎岖的山间行走,竟未染上半点泥土,显得格外干净。
任言心中暗自思量:此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为何不声不响地站在这里观察自己?
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了任言心中的疑惑,他轻轻笑了笑,仿佛故意放慢了语调般,带着些许调侃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过是来山中暂居的旅人。
今日一早起身,见你独自一人在潭边伫立,神色惆怅,便忍不住想同你打声招呼。”
他稍稍停顿,视线在任言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继续说道:“看你的样子,应是昨夜才到这里吧?”
任言被问得一愣,心中越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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