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期间的第二个假期,也就是三个月前的暑假,她到底还是没能回家,瞿继宽因为事物繁重,还是只能待在东洋,她放心不下他一个人,所以还是留下来陪了他,她想着,今年过年再回去和家里人请罪吧。
一整个暑假的时间,她应该抽空出来找杵春伊久请教的,而不是懒散在家,她的内心有些懊恼。
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袁叔宁,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画里,似乎找到了状态,袁叔宁脸上出现了难得认真的神色。
张纯祯越发地心烦意燥,抬手看了看手表,还早,下午三点。
瞿继宽晚上六点才回家,她四点左右去买菜即可。
杵春伊久瞟了她一眼。
她迫使自己静下心,却没有发现自己,时隔不久,她便会看一下手表,这一点倒是被一旁的杵春伊久发现了。
今天似乎并不是一个适合画画的日子。
忽然,一辆汽车,不停地按着喇叭,让过路的行人避让,火急火燎地停到了三人的面前。
三人惊讶地望了过去。
袁叔宁猛地站了起来,她认出了这是她家的车。
司机从车上冲了下来,神色慌张,喘着粗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袁叔宁眉毛一竖,厉声道:“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司机焦急地跺脚:“小姐!
家里!
是家里出事了!”
袁叔宁心里一沉,连忙快步往后座走去,拉开车门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杵春伊久,神色有些为难。
杵春伊久理解地对她点了点头说:
“快去吧。”
她继而对张纯祯说:“帮我把画板什么的收一下,我改天派人找你拿。”
还不待张纯祯回答,她就上了车,下一秒,就风驰电掣地开远了。
张纯祯和杵春伊久对视了一眼,神情都有些茫然,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二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虽然张纯祯不喜袁叔宁,但是看上去事态有些严重,她莫名地也有些心慌。
张纯祯突然想到了自己还要买菜,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连忙对杵春伊久说:
“老师,不好意思,我也有些私事,我现在也得走了。”
杵春伊久沉默了片刻,算是默许。
张纯祯开始清东西,也顺带着把袁叔宁的那一份清了起来,临走前对杵春伊久鞠了一躬,却没想到听他说了一句话,声音飘渺:
“有的时候,梦想和家庭是不可兼得的,与其在二者之间徘徊,徒增烦恼,不如选择其中一样,图个心安。”
张纯祯闻言一怔,咬着唇看向杵春伊久,但是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便没有再看她,而是沉浸到画里。
他一语道破了张纯祯的处境,点醒了她,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选择,她有些无措。
站在原地许久,她慢慢地往校门外走去。
她走远了以后,杵春伊久才抬起头,看着她有些沉重的步伐,眼里尽是惋惜。
没有想到变故再生变故,她像一个普通的妙龄女子一样,跌入了爱情的织网,还是奋不顾身的那种。
难道她也会随着时间的洪流,磨掉她的棱角,掩藏曾经的梦,只为了世俗的一时贪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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