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目圆瞪,怒吼道:“不行,我们都要活着出去。”
老黄哇一声吐出口死血,听着甲板下机括咔咔的声音,万分焦急。
“属下活不成了,带着我只有死路,外面还有这么多兄弟需要头人,留下性命为属下报仇,一定要为属下报仇啊!”
回光返照一样,他猛然站了起来,双手之力掰断了利刺,任由其插在胸口,一把抓住甘宁腾起,在最高点的时候双臂猛然绷紧,将他直接甩了出去。
下坠的力量何其恐怖,密密麻麻的利刺布满了甲板,快落地的瞬间看到甘宁飞出了主船,这才满足的笑了一声,张开双臂迎向了利刺。
足足五根三四米长的利刺穿透了他的身体,生机全无,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砰!”
狠狠砸入了河水,溅起的浪花瞬间就被冲走,似乎从没有出现过。
冰凉的水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兄弟的生离死别,但锦帆贼最早一批人马只有几十人,全靠老黄东奔西走,操持内务才能日益壮大,但今日…却归入尘土,悲叹。
吴名乘坐的艨艟飚射出去,身后陆续有己方的艨艟战舰赶来。
见差不多都到了,有百十来艘战船得以保存。
凝重的挥手说道:“刘基已经点燃了信号,诸位弃船凿孔吧。”
“诺!”
声振寰宇,这些将士都憋了一肚子火,但想到接下来就能全歼敌军,隐隐开始期待起来。
扑通的声音不绝于耳,上百艘艨艟被抛弃,一个个将士兴奋的钻到了船底,开始破坏自己的战船。
要是放在寻常时候,这样做简直就是自掘坟墓,但刘基的计划如此,那就理所当然了。
吴名痛过手机知道了甘宁的情况,拉过一个兵卒,说道:“你去找几个水性精通的兄弟,去前方十余里一处不到五丈的浅滩寻找甘将军,他在那里。”
那人悚然一惊,刚要脱口却被拦住了。
吴名皱眉说道:“大捷在即,切莫扰乱了军心,甘将军只是受了些伤,性命暂且无忧,快去快回吧,记住不要声张。”
那兵卒赶忙点头,找到几个水性精通的兄弟,悄然栽入了河水里,不见了踪迹。
一个个艨艟沉入水底,但按说建昌江中心的水深也不浅,可眼前坠水的艨艟却隐隐还有个头露出水面,显然是下面垫了东西。
这些东西正是木桩子,之前刘基提前一步布下的东西,就是为了平衡水面,收缩包围圈。
“敌军凿船了,想要逃跑!”
突然一声吼,九龙山的人马追了上来,江面黑压压一片,哪怕是遭受了重创,以九龙山的兵力仍旧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吴名下令驱使战船撤离,浮在水面的弟兄也有听到,朝着两岸游去。
“不能让敌军跑了,追!”
楼船、艨艟、斗舰连绵成片,追击吴名的战船。
“咚……”
沉闷的声音,艨艟暮然一顿,甲板上好些没有站稳的人一个趔趄,摔了一跤。
一人怒声说道:“怎么回事!
建昌江哪来的礁石。”
这也不怪他,建昌江他们走了不止一次两次,从没有搁浅过,加上艨艟吃水不深,更不可能撞到暗礁一类的。
一个兵卒扫了一眼,慌忙说道:“其他艨艟斗舰都搁浅了,肯定不是礁石。”
前者怒道:“不是礁石是什么,难道还是有河妖作祟?!”
那兵卒吓了一跳,忍不住看了眼湖面,一个黑色的东西在浪花中沉浮,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