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除了吴名格格不入之外,其他人是一脸的享受。
就在这时,吴名正啃着一只猪蹄,不亦乐乎间被推了一把。
“郑玄先生唤你。”
吴名赶忙把猪蹄一扔,满是油腻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这才抬头看着郑玄。
“哈哈!”
突然一阵哄笑,把吴名笑蒙了。
“吾公子真是不拘泥不做作,如此有意思的年轻人,老夫是多年未见了。”
赵岐笑声不断。
而一旁的蔡邕好心提醒道:“郑玄先生是问吾公子,师承何处,可知儒学经典?”
吴名脸色一黑,我知道个屁,但嘴上却没敢这么说。
“小子身无点墨,俗人一个,岂能在诸位大贤面前献丑,诸位且聊着,小子自当凝神倾听。”
郑玄看起来七八十岁了,但精神非常的抖擞,说话也中气十足。
“公子此言却不在理,有志岂论年高?老夫此来洛阳,数日前与太尉之子杨修有过交谈,此子年不过十二,却对天下大事,君臣之礼有十分独到的见解,叫老夫是大开眼界。
公子就不要再谦虚了。”
吴名心底苦笑,我都不知道你们要我说什么,我谦虚什么?
但面上却不惧怕,反正自己又不是靠你们吃饭,说说还能怎样。
“小子无师,也不知儒学经典,却只认天下大同!”
众人开始先一愣神,旋即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叫天下大同,难道君民也应当有同样的地位?而且至从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这儒学就是当之无愧的国学,虽然东汉已经有了百家崛起的迹象,但明着谁也不敢这样说吧,更何况儒学大贤郑玄的面前……
郑玄一生专研儒学,暮然听到这样的言论,脸色有些不愉快。
吴名接着说道:“小子之不知儒学,并非一窍不通,而是小子认为,这儒学可以修身,但法学也可以治国,更有墨学可以兴民!”
“砰!”
突然,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的说道:“荒谬,这儒学经典,乃是千百年来先圣大贤们积累的警世之术,岂是墨法这等次民之术能相提并论?”
吴名冷笑道:“荒谬?我看你简直是荒唐,当初先圣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意在当时的汉朝国情,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他知道数百年后尔等错会了他的意思,那他的棺材板你压得住吗?!”
那人还想怒斥,但郑玄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公子言谈虽无根据,但仔细一想却也有理,请继续。”
“董仲舒以阴阳五行理论为基础,提出德主刑辅的法律思想,意在五行调和,阴阳相合,彼此缺一不可,当初大汉江山才定,律法自然不会太完善,这时候罢黜百家,乃是为了以德约束百姓,而非真的罢黜!”
郑玄若有所思,低着头没有说话,而其他人包括蔡邕都不敢说话,因为无论是辈分还是名望,他们都差了郑玄一截。
吴名继续说道:“而如今高庙之上有黑鸦惨嚎,弄堂之中有绞蛇悲恸,若不能依法治国,以工农为基础兴民生,光靠德才儒学,岂能扭转乾坤?尔等都是世之大贤,却紧守先圣遗留的思想,不知开拓创新,如此与那顽石不开又有何异?”
吴名掷地有声,说的是面红耳赤,就差没有给自己鼓掌了。
而一旁的赵岐却黑着脸说道:“先圣遗世之经典岂能有假?汝之言论毫无根据,岂能让我等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