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皇帝做得风生水起,她这个皇帝做得,简直是个人都能欺负。
现在为了风涟澈,她已经把宫中唯一跟自己还算过得去的慕水苏也得罪了,那么接下来,就只有抱紧老爷子的大粗腿,想办法逃出生天去了。
只要逃出去,她管他们谁是谁呢,天高皇宫远,谁都不用理,只要别让她撞上九方弦!
沈醉别别扭扭来到无俦宫中临时开辟的御书房,心里一路盘算着怎么跟楚云城解释帝师要住进无俦宫的事。
一进门,只有楚云城一个人在她的皇座上坐着,正认真批阅奏折。
“舍得回来了?”
他眼皮都不抬。
“朕不是惦记着师父嘛,想着他一把年纪,住在馆驿那么凄凉,昨夜又多喝了几杯,说不定头疼什么的呢……”
沈醉说得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楚云城放下笔,“陛下做得没错,只是时机选的不对。”
“你觉得我做的没错?”
沈醉意外,难道他答应风涟澈住进九重楼?
“仁孝为先,何错之有,只是陛下早朝未完,就扔下满朝文武,一个人跑了,就实在是有失人君风范。”
他抬起头,“还有,陛下刚才又忘了自称‘朕’。”
“哦,就因为这个?”
“不然还有什么?”
楚云城总是那样温润地看着她,却让她不寒而栗。
“哦,没有了。”
沈醉两只手的拇指绕来绕去,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
楚云城放下手中的朱批笔,“对了,的确还有一件事。”
沈醉向门口挪了一步的脚立马停了下来,“您说。”
楚云城似笑非笑,意味不明地看她,“今日早朝,卢镇岳老将军来向本王要人,说昨晚他的小儿子卢灿曾经席间伴驾,至今未归,想问问陛下,是不是得了美人,舍不得放走,就私藏了。”
“卢灿?”
沈醉低头凝眉,“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啊。”
“真的没印象?”
“没印象。”
楚云城站起身来,踱到沈醉身边,声音渐轻,“陛下,你昨晚夜宴,可是喝了酒的。”
沈醉瞪眼,“朕喝酒了?怎么没人告诉朕?”
“玄裳今晨在御花园的甬道上捡到了熟睡的陛下,陛下当时,满身都是烂泥,还有种淡淡的臭味。”
沈醉的大眼睛使劲眨了眨,“嗯?真的不记得了,奇怪,以前喝了酒,多少还记得一点,这一次,居然全然没印象。”
楚云城抬手在那漂亮的额头上重重弹了一记,吓得她眯了一下眼,“不管记不记得,这件事,陛下自己搞定吧。”
“喂,楚云城,你不帮朕?以前朕玩丢了人,都是你帮忙搞定的!”
沈醉揉着额头,好疼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听话,本王养着你舒心,现在,你不乖,本王看到你,就添堵。”
他看着沈醉无助的样子,分外对胃口,“对了,最近本王很忙,九方弦随时有可能潜入皇城,陛下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还是尽量待在本王身边为妥。
虽然本王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他一定会来找你的,对不对?”
楚云城又是温润一笑,转身回了书案前,继续批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