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太监掐着尖细的嗓音,弯腰告退。
浴宫中的雾气,并不是很浓重,沈醉进去绕了两个弯,便找到了慕水苏。
他正散开了满头的乌发,穿着一身雪白的浴袍,坐在桌边,仔细调制一份香膏,听见了脚步声,抬起头来,温婉一笑,之后,眼眸很快似是害羞了一般地垂落下来,起身道:“陛下怎么来这里了?”
“好几天没来,听说你的伤势刚好一点就急着洗澡,所以赶着来看看。”
沈醉说完,就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
她是来看他的不假,可这嘴怎么没个把门的,就这么说出来了。
慕水苏的脸颊不知是见了她才泛红的,还是因为这浴宫中温热而泛红,浅笑温良,“陛下赶着来看臣侍的伤势,还是……,来看臣侍沐浴?”
他的眼底,有种捕捉不到的邪性,一闪而过。
“呀,苏苏受了一次伤,也开始会开玩笑了。”
两个人距离并不是很近,加上淡淡的水汽,沈醉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如果他真的就是凤灭,那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沈醉忽然觉得这水雾弥漫的浴宫有点可怕,不自觉地与慕水苏保持距离,不敢再直视他。
慕水苏继续垂头,认真调那一份还未完成的香膏,“陛下脸上的伤势,可好些了?”
沈醉摸摸自己的脸,自从前日萧怜将炎阳火传给她,这伤口就愈合地飞快,他若是不提这件事,她都快忘了,“好多了,毕竟皮外伤,比不得苏苏心口上的疼。”
慕水苏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胸口微敞,明显身上还缠着的厚厚的纱布,一身洁白,如霜雪玉树。
“谢陛下关心,臣侍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今日便可以拆去绷带了。”
“要不,朕帮你吖!”
沈醉小心向前挪了一步,“朕不会捆,但是拆,还是很在行的!”
慕水苏调香膏的银勺停了下来,转头看她,竟然不拒绝,“那就有劳陛下了。”
“客气什么,大家自己人!”
沈醉心中打鼓,不停暗暗安慰自己,不就是看看胸嘛,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胸,怕什么!
可是,慕水苏似乎并不是只想给她看胸,还等着她来扒衣服。
他又将手中的香膏仔细调匀,这才放下银勺,拾了桌上的布巾,仔细擦了手。
之后稍稍敞开双臂,向她迈了不大不小的一步,依然是温良的浅笑,“臣侍准备好了。”
沈醉有些呆,难道你不打算自己把衣裳先解开吗?
她两眼盯着他腰间松松系着的腰带,有点迟疑,现在脸上莫名发红发烫的怎么是她?
早知道会这样,这种扒衣服看胸口的事,应该让萧怜那个变态狂来做!
慕水苏全然没有以往的恭谨,倒像个男人在闺房中等着女人服侍他宽衣解带。
沈醉听见自己喉间咕咚一声,来吧!
豁出去了!
若是他胸口没有凤尾刺青自然最好,若是有……
那日山中,众人查看凤杀死士尸体的时候,慕水苏也知道她躲在草丛中,所以,他若真是凤灭,身上的凤印被她见了,他必不会任由她安然离开!
那么按照之前的约定,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她若是还没出去,萧怜就会杀进来,之后两人联手,先制服这个凤灭再说!
沈醉也挪了一步,靠近慕水苏,微微低着头,看似有些羞涩,实则掩盖慌乱,伸出两根手指,将他腰间用作腰带的丝绦轻轻一拽,那衣袍便如水分流一般地敞开了。
还好,穿了裤子!
沈醉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拆绷带!
她稍稍抬头,慕水苏的胸膛和肩膀不管她想不想看,都扑入眼帘。
他还真是藏得好,外表看起来文文静静,弱柳扶风的模样,一身的肌肉线条却是分明精致到了极点。
沈醉两只爪子停在半空中,盯着眼前的纱布,从哪儿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