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元旦,在场的很多人不是本地人,有人明早还要赶高铁回家和亲人共度假期。
所以也没闹得很晚,差不多八点左右就散了。
商时序收到叶珏秋的短信的时候,就起身准备离开。
谭鹤屿连忙叫住他:“干嘛干嘛?!
赢了钱就想跑!”
他今天大出血,赔了自己最喜欢的一辆车,现在整个人都肉痛无比。
不止是他,一旁的宣铭也好不到哪里去。
“去接秋秋?现在才八点钟,而且你赢了就跑太不地道了,问问秋秋想不想过来玩呗,把他接过来。”
谭鹤屿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对,丧着脸一晚上了,今晚你魂都不在自己身上,把秋秋接过来就回魂了。”
说到这里,他特郁闷:“魂都不在你还赢得最多,让我特伤自尊,总之你别想跑。”
今天来聚的都是圈子里关系不错的,现在牌桌上的更是熟悉的朋友。
如果他要走外人不敢拦,可现在面前的友人还是能骂上他一句满脑子谈恋爱,兄弟说抛就抛。
商时序确实觉得有些不地道:“那我问问,要是不行,我改天再组局请客。”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是秋秋想回家,他也跟着走,拦不住。
谭鹤屿朝着人摆摆手:“知道你听老婆的话了,去去去。”
商时序挑了下眉,没有反驳,拿着手机和外套朝着外面走去。
叶珏秋是今晚饭桌上唯一滴酒未沾的人,他将几位师兄师姐扶上出租车,然后记下车牌后目送着大家一位一位的离开。
不多时,餐厅的门口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就算没有喝酒,但在开着暖气氤氲着酒味的包厢里待久了,也让人不禁有些犯晕。
他干脆就没再进去,只站在门口等着人。
北市的雪早早就落了下来,南方会下雪,但很少会下这么大。
几乎是整座城市都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毛毯,白日里看久了眼睛都会有些疼。
这家餐厅并不在闹市区,周围静谧,只有门口挂着的红灯笼仿佛能带来几分暖意。
都说南方的冬天是入骨的湿冷,更让人难以忍受。
可叶珏秋觉得这北方冬天的冷也不遑多让。
劲风刮过,叶珏秋感觉自己被风抽了几个大嘴巴子,迅速清醒,一点晕晕乎乎的劲儿都没了。
或许身边亲近的人不多,他很少有充沛的感情。
今天本来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在包厢里,姜杰师兄哭着说话的时候。
他确实产生了某种类似难受的情绪。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之间的交往是阶段性的。
离开是一件很寻常的事,重逢也不必意外,重逢后发现物是人非更是正常。
于是,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外公面前撒过娇了。
比起一个
撒娇卖痴的孩子形象,他好像更希望展现得成熟些,让外公放心。
似乎是想证明,他也能值得信赖,而不是让已经年迈的外公事事操心。
就像一个孩子小时候能够在父母面前毫无顾忌的哭着嚷着疼,越长大却越习惯报喜不报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