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要来了!”
大爷说着看向符伊年,“小姑娘看起来十八九岁?你要不要考的?”
“我学习不好,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符伊年敷衍着,没说实话。
那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乘客仔细打量了一番符伊年,摇头,“小姑娘谦虚了,能说出‘一声春雷醒天下’这样有深刻涵义的句子,说明还是有点功底的。”
符伊年装着羞涩的模样笑笑,不再说话,过了两站地到达纺织厂,就匆匆忙忙下车了。
符伊年在纺织厂工作了一年多,工作是厂办的宣传干事,主要职责就是写写稿子画画板报,清闲的时候比较多。
尤其是符伊年在家中突逢巨变后回来上班,大家或是因为同情或是因为客气,总之这几天都没给她安排工作,以至于她大部分时间不是看报纸就是看语录。
今日才从公交上下来,符伊年就听到有人喊她,循着声音看去,同事韩梅梅正推着自行车朝自己跑来。
韩梅梅是个微胖的女孩子,家里离纺织厂比较近,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
她和符伊年同岁,却比符伊年大了几个月,因为上学晚,今年刚中专毕业,毕业就分配到纺织厂来了。
因为听说了符伊年家里的事,又听说她撞到脑子记忆有些错乱,韩梅梅以“大一天也是大”
为理由,自认是姐姐,对她十分关照,甚至午饭都要陪着她一起吃。
“年年,”
韩梅梅有点气喘,“你听到广播了吗?”
符伊年:“听到了,你也听到了吧?”
两个人都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但是又都清楚地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并肩往工厂大门走。
韩梅梅:“你要考吗?”
符伊年跟着她走去车棚停车,闻言点头,“考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你也要考的吧?”
“你聪明,肯定没问题的。”
韩梅梅将车子停好,挽住符伊年的手臂,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想考,可是我弟弟高二了也想考,我爸妈觉得最好不要一起,负担有点重。”
符伊年知道韩梅梅有个小她三岁的弟弟,她当初就是因为要照顾弟弟才晚上学的,等到弟弟上了一年级,她妈妈雨天摔跤骨折了,她只好又推迟上学,以至于她明明是姐姐却比弟弟年纪低。
说到这里,韩梅梅面色难看起来,“我姑姑昨天来我家要给我介绍对象。”
“啥?”
符伊年吃了一惊,“你才多大就谈对象?”
说完她也明白过来了,说什么“一起考负担重”
,其实就是不想让韩梅梅考,毕竟她已经工作了有了收入能补贴家里,若是去考了大学就没有这份收入了,而且若是嫁了人还能得一份彩礼,这些可都可以用在她弟弟身上。
明白过来的符伊年突然就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难过。
直到两人即将走进厂办办公室,符伊年突然拉住韩梅梅,“梅梅,你只说你想不想考?”
“当然想考。”
韩梅梅下意识回答,她甚至还早有准备,“我一开始想着我爸妈要是真不同意,那我就偷偷考,等考上了他们还能不让我去?”
还真有可能。
毕竟这种事后世也传出了不少,什么藏户口本的、烧准考证的、卖录取通知书的,比比皆是。
“行,先上班,午饭我再同你讲。”
这一天,办公室里讨论的也都是和高考有关的话题。
“没有年龄限制,我们这个年纪应该也能考吧。”
说话的是厂办的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