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前住房紧张符伊年是知道的,据说人均住房面积才不到一平方米。
符伊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卢主席,想了片刻后郑重地同卢主席说:“卢阿姨,高考还没进行,我能考成什么样、将来去哪儿上学去哪儿工作这些都还是未知数,不过我再这里向您保证,若是将来真有一天要卖掉这座房子,我一定优先考虑您。”
卢主席当然知道今天不可能有准确的答案,但是现在得了符伊年的保证,她已经十分满足。
送走卢主席,符伊年在沙上坐下来环视了一圈这间房子。
说实话,如果不是卢主席今天突然提起,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符伊年当然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住很久了,最多两个月后她就要上大学去,到时候一年能有八个月都是住在学校的,只会在寒暑假的时候回来住一下。
而四年后之后又是什么情形,谁都不知道不确定。
更何况,这算不得是符伊年的房子,这是原主父母的房子原主的家。
符伊年的私心里只当自己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她不认为自己有处置这座房子的权力。
至于她对卢主席说的话,也不能算是欺骗、敷衍,她只是说“若是”
,就是如果的意思就是,只是假设和预想,未必会成真实现。
况且四年后说不定他们家又能分到房子了呢,这都是说不准的。
所以也不能说符伊年应承答应了些什么。
距离高考还有五天的时候,刚好又赶上一个周末。
从单位下班的时候,符伊年就打定主意,明天要在家宅一整天,除非有关乎生命的事,绝对不出门吹冷风。
谁知道才下公交车就看到站牌下扶着自行车站着的胡克。
祝镕虽然介绍了胡克给符伊年认识并让她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胡克,但是符伊年平日里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复习备考,没有别的事也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因此只去找过他一回,还是为了给祝镕回信去要地址。
如今在自己家属院外看到胡克,尤其他还是一副等人的姿态,符伊年都不需要去猜就知道他是替祝镕来找自己的——自从两个人在信里就“黑五类”
、家庭成分的事争论过后,符伊年有段时间没给他回信了。
果不其然,胡克见到符伊年就对着她招手,等人走近了就告诉她因为一直等不到符伊年的回信,祝镕怕她出什么事,特意打电话给胡克让他来看看。
“你给他回个电话吧。”
胡克还有别的事,说完就骑上自行车匆匆走了,搞得符伊年还有话想问都没来得及问。
倒不是没有电话号码,之前问祝镕地址的时候,胡克将地址和电话号码一起给了她。
符伊年想问的是,她去哪儿打电话?
这个年代一条电话线路至少要三四千元,一般单位也就一条线路一部电话,更别提居民家里了,而且,符伊年来了这么久,也没看到过有公共电话。
后来问了门卫大爷,符伊年才知道,邮电局里有公共电话供群众使用,而且收费不低,一分钟要五毛钱。
要知道,这时候一斤猪肉也才不到一块钱,打两分钟电话就是一斤猪肉钱,所以大部分人仍然选择写信沟通交流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