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没供出我来。”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沈妙便也没解释其实是他误会了。
当时那种情况,若是马上说出密室中人是谢景行,那两个人立刻就能把她杀了。
缓兵之计谁不会,不过谢景行以为她是因为讲义气才不说的,能让谢景行觉得欠她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因此沈妙也没打算将这个误会说清楚。
不过,沈妙低头思忖,就算真的将谢景行供出来,以谢景行的本事,怕也能全身而退。
方才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两个人必然还有同伴在附近,可眼下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究竟出自谁的手笔可想而知。
短暂的沉默后,壶中的水也开了。
谢景行随手扯下袍角一块布料,沾着点热水,一手握住沈妙的小腿托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一手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污血。
沈妙的脚几乎是抵在谢景行的怀中,能够触到他冰凉的衣襟,料子也是冰凉而硬挺的,仿佛他玩世不恭外表下冷肃的心,沈妙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去,脚趾不由得微微蜷起。
前生除了和傅修宜,她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即便是傅修宜,如今回忆起来,也都是勉强多些,大多数的时候,傅修宜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君王”
的印象,因此,在她少女时代见过的男子,几乎是没有的。
觉得有些沉默,沈妙寻了个话头,问:“那些人是谁?”
她说的“那些人”
自然就是瘦高个一行人了。
闻言,谢景行却没有说话,他只是将沈妙小腿上的污血擦净之后,撒上药粉,又摸出一条手帕替她包扎好。
做这些的时候,他都低着头极为认真,手法也十分熟练,似乎包扎伤口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轻车熟路的事情。
船舫上的灯火明明灭灭,万礼湖的花灯如锦,明亮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少年眉眼英俊的不可思议,又似乎在这短暂的璀璨中,含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就连沈妙,都忍不住微微一怔。
然而这温柔的错觉并没有持续多久,谢景行放下她的脚,突然两手撑在沈妙身侧,欺身逼近,他轮廓分明的脸近在咫尺,桃花眼中仿佛蕴满醉人酒酿,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分明是随意的举动,却强势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妙镇定的与他对视,盯着沈妙看了一会儿,谢景行才松开手,淡淡道:“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沈妙道:“只希望你不要连累我。”
话一出口,她心中就有些懊恼。
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事出突然,也许是因为受伤弄得她心情烦躁,面对谢景行的时候,竟然激出了一些她原先深埋在骨子里的小性子。
那些随意的撒气、任性、斗嘴,在不知不觉中被谢景行引了出来。
“只要你懂分寸,没人能连累的到你。”
谢景行道。
他将船舫上凌乱的布条收拾了一下,又找了个长杆子,将沈妙的湿衣服挂在上头微微烘烤。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沈妙问。
“外头人手都盯着,现在出去惹人非议,况且你和我呆在一块,难免会赖上我。”
谢景行的话依旧能气死人:“所以为了我的清白,等船靠岸的时候,我会带你去公主府。
由公主府的人送你回去。”
沈妙微微一怔:“公主府?”
“荣信公主,”
谢景行拨弄着炭块:“她会帮忙的。”
荣信公主也是先皇嫔妃所生,虽然不比玉清公主得宠,也深得先皇喜爱。
先皇的子嗣中,玉清公主和荣信公主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