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即止。
未出口的后半句,孟宴臣当然懂。
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低头抿起了唇,感觉心口沉甸甸宛如一座大山压来,让他喘不过气。
孟宴臣无意识地揉捏掌中手,有很多话想说,他想说付闻樱是自己尊敬爱重的母亲,作为儿子,他的孝心无须质疑,他只是不想回去听她日复一日独断专行的规训。
他也懂凌云致的顾虑,担心他现在的反抗在未来的某一日会后悔。
可他还是想,想跟她在一起,也想她理解他、支持他。
“我——”
“但是呢——”
凌云致突然握紧了他的手,语调微微扬起,“你也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她没有抬头,仍然枕着他的胳膊,声音却字字落进他心里。
孟宴臣立刻闭上了嘴,静候她的下文。
凌云致道:“你妈妈喜欢说就说,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
我不信你在生意场上没有遇到过难缠但又不得不应付的合作伙伴,那时你是怎么做的?这会儿你就不行了?”
话虽如此,可亲情与生意,哪能相提并论。
孟宴臣略迟疑,“……那不太一样。”
“本质都是一样的。
不过是你在面对你妈妈的时候,有了爱这层滤镜,所以即使再痛苦,也不会用不近人情的方式对待她。”
凌云致没给他反驳的机会。
“纵然爱好不被允许,可你仍旧在家里保留了一间蝴蝶房;明知会被查账,你却依然能避开耳目,将钱打到我的卡上——孟宴臣,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做,你只是不想去做,只是不想糊弄和辜负家人对你的爱而已。”
她动了动,两只小手合拢,将他的手温柔裹住,将声音放的很轻,“匀一点爱给你自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