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忠牛蛋眼睁得特大,“李建木,我叫你能,今年冬季扒河,你是首个!
死鱼眼你给我翻!
治不了你?”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哪年不这样?干得了干,干不了我溜!”
他是那样说的,更是那样做的!
“嘿!
嘿嘿!
李建木你今年再跑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谁怕谁?柿子专拣软的捏?有人年年去扒河,有人年年不去,李宜忠,你也就这样了,要真有能,把这点儿公平做出来,那才叫能耐,你这算什么?拿人头兑汤,这算什么?”
“生产队的事,由不你说三道四的!
你是生产队长?”
李宜忠用手指点点他,“李建木,你给我听着,有我在,你别想有出头之日,猴子不上竿,无非多敲两遍锣!
我今天要上公社有事,没功夫和你磨牙扯皮,咱就骑驴念唱本,走着瞧!
你就是喜欢松松垮垮吗?天塌下来,你是不急是吗?”
“工分你不都扣了吗?装什么好人?有能耐,你就把我从贾家沟撵走,并彻底除名,有那能力吗?”
“看见没有?这就是某些人纵容的结果,要以我的脾气,你十个李建木都……”
手指上天,却无下文,不是语塞,实在是无折。
那天大约是星期天,我在人堆里乱拱,谁说李建木不行?逼急了兔子都咬人,我竟伸出大姆指,在人堆一声叱咤,“谁说李建木不行!
我看他就是真男人!”
我的又脏又细的大拇指竖起来。
“你个小鬼头,这是干啥?大人说话,你少插言,回家去!
兰香,你儿子厉害了!”
我大呢陈兰英抚摸着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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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过寒冷的冬天,季节又回到冷飕飕的春天,那个季节清汤寡水无滋味,那风算是春风,张扬呼嚎,像委屈的老女人在殷殷哭泣,忧伤绵长,令人皱眉头,永无露着棉花的袄,有些地方只有两层布,棉花滚落成鸡蛋,这儿一疙瘩,那儿一疙瘩,我穿着它,冻得青头紫脸,但我全无感觉,饥寒交迫一直追着我,因为习惯而麻木,除了上学,我大部分时间在奔跑,像一匹无拘无束的野马,12岁那年,我小学即将毕业,李建武老师都把我夸成什么东西了?也许是他目光独具,也许我是个另类,所以格外受到其垂青,我的作文和成绩奏响了他的赏识曲,在他眼里,我少而聪,或许从教几十年,他就没遇到过我这样人。
一晃,就长瓷实了,李瑞芹长得更高更美了,农中毕业了,她就不再上学了,但她和我一样喜欢看书,且我们有跨越年龄的距离,女大十八变,越娈越好看,往展扬里长,像是被日光雕琢一样,清晰在毫厘之间,扑面而来的是那种从骨头上、灵魂里散发出来的魅力,她随她母亲在土地上劳作一段日子,就安静如水流淌在寂静乡下。
发现她的美,感知她不俗的人,大有人在,李家有女初长成,我经常胆窃远远看着她,有些迷丽不清,她长出了大人的身形,更长出了美人的体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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