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满脸悲伤的看着四周围观的士卒,张虎左右看了看,刚要往后躲避,却冷不丁的被王兴给推了出来。
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回大都督,是末将”
徐寿猛的起身,一把抓住张虎的铠甲将他推到了营房拴马的木桩上,劈头盖脸的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
说罢,转身从亲兵腰间拔出长刀,作势要砍,欧阳修见状连忙小跑几步,张开双手挡在了张虎的前面,对徐寿喝道:“元帅,刘能诱惑桓王反叛,欺骗桓王称帝,又使了掘黄河这种绝户计,本就罪该万死!
如今被俘,却不思悔改,仍旧负隅顽抗,还试图劫桓王南下与其余叛军汇合,张总管将他杀了又有何不可,你拔刀作甚,不怕将士们心寒吗!”
徐寿听了这话,面色僵硬起来,慢慢的,手中的长刀放了下来,回头又看了看独臂尸体,仰天长叹,手一松,长刀掉落在地。
“以公爵之礼,厚葬!”
徐寿满脸悲怆的说完这话,转身便走。
可欧阳修仍旧不放过,在徐寿身后大声道:“不可,此人乃我大宋第一乱臣贼子,哪怕是将他扔到乱葬岗之中让野狗撕咬,万虫噬骨,也难消天下百姓之恨,您怎么可以用公爵之礼葬他呢!”
正在往帅帐走去的徐寿听了此话嘴角一勾,对一旁的王兴使了个眼色,而后立马将表情收敛起来,双目赤红的转过头对欧阳修道:“那你想如何?”
“头悬城门,挫骨扬灰!”
欧阳修沉吟片刻,斩钉截铁道:“不这样做,难消天下之恨,难平百姓之怨!”
此话一出,气氛刹那间冷至冰点,全场目光皆在徐寿和欧阳修身上来回打量。
徐寿缓步走到欧阳修身前,看着欧阳修咬牙道:“灭西夏,平陇右,收幽云,刘能大功在身,先帝赐其清远侯,官家将其加爵为渤海郡公!
哪怕现在做了错事,但是他已经死了,身死债消,你又何必抓着不放呢!”
欧阳修丝毫不惧,昂大声道:“功是功,过是过,不可混为一谈!
史书不会磨灭刘能的功劳,也不会放过他的过错,如果元帅您要厚葬他,那后世只要有功之人皆可效仿刘能反叛,反正无非身死债消!”
“你!”
眼看气氛越来越紧张,王兴立马来到二人中间,左右各拱了下手:“燕王殿下,欧阳相公,你们俩消消气,无非就是具臭皮囊,怎么处理都是可以的,各退一步吧”
徐寿冷哼一声道:“说说看!”
王兴笑道:“毕竟欧阳相公说的有道理,以公爵礼仪葬之肯定是不行的,但燕王殿下说的也是实话,刘将军生前功劳无数,折辱他的尸也是不行的”
欧阳修不敢骂徐寿可不代表不敢骂王兴,看着王兴在这里和稀泥,指着鼻子骂道:“有话就说,别尽说些废话!”
王兴对欧阳修躬身点头,指着独臂尸体对欧阳修道:“欧阳相公您看,刘将军的尸体已经成了一团肉泥,哪来的头颅悬于城门
不如就将其葬了吧,咱也别公爵侯爵了,就随意找个地方,让他入土为安便是。”
欧阳修转头看了看那具已经没了人形的尸体,又看了看双目赤红的徐寿,心咯噔一下。
刚刚在帐中,桓王交代了起兵以来的所有事情,自己正在气头上,又看到了叛军暴动,一时情绪激愤,才说了那话。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徐寿的面子自己还是要给的。
先不说人家是郡王之尊,就说当今官家只有两子,一子反叛,一子憨傻,都不具备帝王相,北方的宗室具被屠戮,汴梁周遭也寥寥无几,这天下以后官家会传给哪个,谁都不知道。
大宋十之七八的兵力都在徐寿直接或间接的掌控之中,这要是乱世,怕是直接称帝也无人可奈何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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