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的好似一潭幽深的湖水,他静静地抱着她,也没有再说话。
若说他只是一时兴起入了江湖,那江湖便不是他的归宿。
而醒来看见她的第一眼,他躁动的灵魂终是得以抚平。
他此次下江南,定是为她而来。
他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他好像是一个普通商户的小姐,一直坐在一处院子里抚琴,琴声太过清冷,传出了院子也拨动不了行人的心。
她又太过淡漠,似是蝉活八日,向死而生。
可她的琴又难得的洒脱自由,他很喜欢,所以每一次的梦中都在抚琴。
直到有一天,有人闯进了院子里,看穿了那淡漠的表面下滚烫的灵魂。
双目让她画地为牢,灵魂却想冲出牢笼去踏遍河山。
蝉不知雪,她不知自由。
梦里闯入的那道影子在她一生中也就出现了几次,却滚烫的灼人,余生都难以忘怀。
只知那道影子出现,除了弹琴,她还会温酒。
酒水熨帖,不知为何,明明是他自己温的酒,他梦醒时却知那酒的滋味,格外醉人。
可梦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在弹琴,在等待,太孤寂了,孤寂的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
小院幽深,将她困在了潮湿的时光中。
她一直在等,等那个让她褪去阴霾的影子,也总是她在等。
温的酒凉了整个夏季、秋季、冬季,又没有在春季相逢。
每当梦到这里,便是止不住地心疼,好想拨开云雾去抱抱她。
可那梦总是泛着悲凉的底色,直到有一天,那影子一去不回,她再也等不到他。
她在那院子里枯坐了一年又一年,屋里的琴已落灰,再也没见她拨过弦
那影子消失后的第三年,她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烧了紧紧握了三年的琴谱,与丫鬟离开了守了许久的院子。
那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
丫鬟带着她穷尽山川河海,去了他去过的远方。
可余生,再也没有琴声。
她不快乐,他知道。
“啪嗒”
一滴泪砸在地上,柳清瞳长睫颤了颤,感受着抱着她的手不断收紧,音色轻缓。
“哭了?”
“没哭。”
萧肆低头在她肩头蹭了蹭,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知是何等的荒凉,才让偏安一隅的人不在乎地走出自己的安乐乡,肆无忌惮地在外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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