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啦,一切都会好的。”
“再差能怎么样啊,就算你伯父把你坑惨了,你也是贵族呀,你我,我是个奴隶,我都不愁,你愁什么”
“要是哪天你真被你那位伯父挤兑的没路走了,我的屋子分你一半住,饭分你一半吃,好不好”
“你还有我呢。”
顾茫为他做过多少事情
墨熄前途未卜,在行伍间备受排挤时,只有顾茫一个会注意他的心情怎么样,饭有没有吃饱。
墨熄性子清冷倔强,那时候与他同住的那几个贵公子都瞧不上他,觉得他早年没了父亲,如今母亲又不顾丑闻改嫁他人,到时候一怀孕,墨熄的境地一定凄惨至极。
他们甚至会故意把他的分粮给糟在地上。
是顾茫见不得落魄少爷受欺负,所以总把自己的口粮分给他。
可是奴籍士兵的粮食并不好吃,顾茫得出墨熄嘴上不说,但吃的却异常痛苦。
于是他就琢磨着,隔三差五就借着要给姑娘买首饰胭脂的由头,问兄弟们坑蒙拐骗坑些钱两然后默默地给小师弟多买几样点心,好哄这小可怜高兴。
那时候军队里的人都说顾茫太花心,他的哥们儿也都挤兑他太不专情。
“前天还说要给小兰买玉钗呢,今天就又来要钱,说想给小蝶买簪花。
唉,这风流种子。”
顾茫当时最好的朋友陆展星也道“阿茫,你怎么回事以前没见你这么大手大脚啊,你来行伍之后放野啦”
顾茫的回应是涎皮赖脸地伸出手“兄弟,给点赏呗我回头给你洗一个月衣服。”
陆展星惊道“你又上哪家姑娘啦”
顾茫胡诌道“隔壁村王老汉的女儿。”
“她才六岁你丧心病狂啊”
没有人知道真相。
没有人知道“丧心病狂花钱追姑娘”
的顾茫,其实是打着逛青楼的名头,偷偷溜去附近城里的某家小破馆子的后厨里洗碗筷。
顾茫用了易容术,换了衣服,谁也瞧不出他是驻军的军爷,他洗着成堆的汤碗饭碗,那热火朝天的模样连掌柜都对他刮目相。
“小伙子,你你要不要干脆来我这里做长工薪酬给你这个数”
易了容的顾茫眼睛依然明亮亮的,像有整个夏夜的繁星“谢谢掌柜,但是我平时也有别的事要做,脱不开身”
“唉,那真可惜。”
掌柜的拍拍他的头,“很少见到你这么勤快的少年郎了。”
为了照顾他,他的顾师兄吃着不为人知的苦,忍着不为人知的累。
可墨熄一开始都不知道。
直到后来,他到同袍染血的信笺,意识到自己竟然慕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男人,他冒着风雪按捺不住地去找顾茫告白,可帐篷里只有陆展星,而陆展星告诉他
“顾茫啊顾茫被拉去城里的花楼玩啦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哈哈哈”
那一瞬间墨熄只觉得一击闷棍当头而落,他缓了好久,却依旧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于是他纵马驰向陆展星所说的那个风月场,但他找到了顾茫的那几个友人,却独不见顾茫。
他不死心,胸中像是烧着无法止熄的烈火,他就在驻地附近的小镇里一家商户接着一家商户地寻过去。
最后他在一家小饭馆的后厨,瞧见了“逛青楼”
的顾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