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车当然没有这么多愁善感,它缓缓启动,慢慢加速,朝前面的水花冲去。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城市里,真是平常又平常,也许有一天,他们不用离乡背井,他们家乡的土地不再贫瘠;也许会有一个人,会用特别的方法去帮助他们,也许到了那个时候,这样的事情才不会象这样“平常”
。
吴铁诚是一个乖巧的人,车还未到门口,他就远远的迎了出来,撑着雨伞,亲自上前给铁笑天拉开车门,口中笑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上次铁总监把我骗得好苦!
!
呵呵……”
铁笑天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亲热的和他并肩走进了大堂,看着吴铁诚受宠若惊的面孔,他微微一笑,“吴兄确实人才了得,打理着这一片花花产业,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哈哈……”
他哈哈一笑,“小弟一向是非常佩服的!”
吴铁诚笑容一滞,疑惑之色一闪即逝,随即续上笑脸,“哪里,哪里,都是朋友、客人们抬举,”
他殷勤的引路,“这边请!”
看来这应该是吴铁诚的办公室了,如果是的,那就説明此人尚有几分风雅,整个房间简朴整洁,对面墙上挂着八大山人的字画,电脑前面居然挂着湖州狼毫和徽州墨盒,令人忍俊不禁。
大班桌旁边的书橱上面摆满了一排排书籍,出乎意料,除了少数几本金融方面的工具书外,其他的都是文学或社会研究著作,铁笑天细心的留意着扉页,心中点头,看来并非全是做样子,此人翻书还是蛮勤快的。
办公桌对面的墙上的条幅装裱很不错:“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间架有致,笔力不凡,风骨甚佳,铁笑天看了落款,微微一笑,“哦?!
看不出来,吴兄真达人也!
!
!”
他转过身去,面对着吴铁诚,“君子入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有的人,习惯掖着几副面孔,如果説刚才吴铁诚经理象一个逢迎有道的奴才,那现在就象一个豪放不羁、气度雍容的雅士,只见他哈哈一笑,“虽千万人,吾往矣!
!
哪儿能处处理会别人?!
铁兄太拘束哩!”
铁笑天亦大笑回应,夸张的一躬,“润霖受教了!”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亲密了许多,感觉有些知己惺惺的味道,一般在这样的情况的下,可以谈论工作以外的事情。
铁笑天轻轻拍着手,在沙发上就坐,悠悠的看着墙上的字画,“吴兄,外面风雨不小——你猜我这次来,是为了哪般?”
吴铁城细心的斟酌着茶叶的分量,缓缓注入滚水,“这样的天气,烹茶须浓,畅口开胃,如此可不为方家所笑。”
铁笑天哈哈一笑,“既然吴兄要我‘畅口’,那我便放胆直言了!”
他观察吴铁诚的反应,发现虽然他面上仍是淡淡的微笑,但腕部的肌肉微微抽动,握杯的指头血色黯淡微微发白,显然是用力过大,心不在焉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