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个口琴你上次已经送给我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少女在磅礴大雨的木若呆鸡,无奈的笑。
她在他身后破口大骂:
拿去吧,你这个拧巴的大男孩,小肚肠子,面瘫脸,你一无是处而且讨厌透顶,自以为是,目中无人,阴翳、暴戾、骄纵跋扈、脑门生锈你没屁眼儿……
她在他身后竭尽所能地放大声音,把她所能想到的所有贬义词脏话都脱口而出,活像一个小泼妇,站在雨中骂街。
蓝鸢笑:往事历历,恍如隔日。
再问陈浩宇的事情:“您和陈浩宇一直很生分吗?”
陈姨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虽然可怜海少爷是个没人疼的孩子,但最最念念地当然还是陈浩宇。
否则她也不可能在邺城一呆那么多年,后来又追到禹城去照顾主人。
如果不是对儿子心怀记挂,她该重新回到老家去才对。
可她偏偏又是一个既懦弱又没主见的农家老妇人。
两个学校相隔不远,她经常可以在送海少爷上学的路上看见儿子。
刚上学的时候儿子乡音浓重,被小朋友骂乡巴佬,他坐在地上呜呜地哭。
陈姨记挂着他又不敢认他:
怕自己不能给他做一个更优秀的母亲,她在那个女人面前一直自卑。
她想,反正那个女人不能生育,她对宇儿总不至于坏。
当然事实上也确实挺好,宇儿似乎挺喜欢他那个后妈。
每次看到宇儿对着她妈妈妈妈地叫,她就辛酸。
可是偷偷地溜到学校看到儿子在学校时优秀表现,她又觉得值当。
四岁的陈浩宇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他总是被老师们以榜样的姿态站到讲台上,给小朋友们背诵古诗词和儿歌。
这些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陈姨来说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她也怕,两个身份不同,各自自居的妈会对儿子造成困扰。
她不想儿子被人骂乡巴佬或者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