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我和喜妹执意告辞。
临行前,我给林峰留下了一封手书,只寥寥一句:二哥,若有可能,给林峰一席。
不管林峰将来是否回河洛,是否有勇气去求见二哥,他终是河洛的故人,又与我有搭救之谊。
给他多一条路,也是我代爹爹对河洛旧人的照拂。
无法确认林峰近期会不会将遇到我们的消息传回青州城或者锦官城,我们,不得不再次绕行。
人啊,在没有做出选择之前,煎熬如同潮水拍岸,不眠不休,日日被这海水
一次又一次地捶打,在摇摇欲坠中惶恐。
但选择之后,如同从礁石上被剥离掉落,尽管千疮百孔、碎如齑粉、没于潮水之中、沉于泥沙之下,却反而有了淡定。
我们,正是如此。
在新的日子里,在新的危险前,那些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渐渐变得稀薄。
活着。
复仇。
变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因为,只有以牙还牙,以血祭血,才能医治伤痛。
冷冷清清雪,茫茫渺渺峰。
月色、山色、草色、树色,色色空灵。
风声、雨声、虫声、鸟声,声声入耳。
穿山走林,过溪越涧,只叹人生际遇诡幻。
许多年前,我师徒三人,行走江湖,好不快活。
许多年前,我与南国使团,直奔锦官城,好不热闹。
许多年前,我满心欢喜,嫁与心爱之人,好不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