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瑶的噩梦一个接着一个,不是刀山火海,就是诛仙神池,一会儿是风俊满脸泪痕同她诉说,一会儿又是她自己魂飞魄散。
熙瑶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只是在每个噩梦与噩梦之间,熙瑶的背上总会突如其来地传来一道清流,那清流绵绵涌入熙瑶身体各处,令她瞬时间感觉身体又真切存在了些。
这样的情况到底重复了多少次,熙瑶同样没有概念。
只是在一个自己也说不出的时段,熙瑶稀里糊涂地醒了过来。
全身依然没什么知觉,仅仅两只胳膊还勉强能动,头脑还算有些清醒。
睁开眼,熙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床很大,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红色绣着彼岸花的长裙。
上头还盖着一床黄底满绣着紫色花纹的锦被,锦被上斜斜搁着她的玉笛。
屋子很宽,花里胡哨四处镶金镀银,明晃晃的十分刺眼。
熙瑶只得费力地抬起胳膊,用一只手遮住眼睛。
“熙瑶!
你醒了!”
声音很是低沉,听着有些熟悉,想来想去应该是烨浔的声音。
熙瑶将手慢慢移开,入目果然是一袭灰底满绣黑花纹的锦袍;一张戴着半边赤铜面具的脸。
抬起自己的袖子看了看,熙瑶紧张地问道:“烨浔,这身衣裙是谁给我换的?”
“我的两个侍女!”
烨浔道。
“神树之巅那场大战,结束了吗?”
熙瑶恍若隔世一样问。
烨浔道:“早就结束了。
我带你来到魔界那日,就命所有人撤离了。”
“那风俊呢?他怎么样了?”
熙瑶说罢,又补充了一句,“他是我夫君,我们如今一共拜过六拜了!”
烨浔眉心微蹙,迟疑了一下,道:“风俊伤了我十多个侍从,最后追到火焰栈道,我不想伤他性命,只是与他来回切磋一百多招,过足瘾了,我便把他打了回去。
栈道如今已给我封锁,他进不来了。”
熙瑶激动得连连咳嗽,吐在掌心竟然全是血。
也顾得那些,熙瑶拿丝帕擦了擦,对烨浔道:“你放我回去吧,我想看看风俊到底怎么样了,而且风俊他不能没有我。”
“那我呢?”
烨浔暗红色眼眸中含了些许波光,不冷不热道,“熙瑶,你让我找寻到过去的记忆片段,却又让我忍受失去的折磨。
我寻你千百度,癫狂如斯,如今终于让我寻得你,你便要我放你,你说,如果你是我,会放人吗?”
熙瑶忽然想起血洗鲛宫一事,顿时一把揪住烨浔的衣领,瞪大眼睛道:“是你伙同我大伯青衫血洗了我父君的鲛宫,是吗?”
烨浔有些疑惑,稍稍思虑一番道:“不是我!
如果真有此事,那很可能是我结拜的弟弟舜清干的!”
“舜清是你结拜的弟弟,没有你的许可,他会去干那事吗?”
熙瑶怒不可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