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是新来京城还是许久不曾出门了?”
那个少年郎一脸了然地问。
“老夫是许久不曾出门了,小郎君怎知的?”
“自打秋收之后,逢休沐日到控鹤军边上看鞠赛那可是汴梁城的风尚,若是明天不能和人聊上两句,连个帮闲的活计都接不上。”
那小郎君说着挥了挥手里的券道,“今日我可是有座席的,你们没有券还是快着些,人数一满那就是达官显贵也进不去了。”
柴宗训的好奇心被完全勾了起来,一行了略松了松缰绳,催着马儿走得快一些。
“这片水泥路是新修的,行人走石砑两边,咱们骑马的走中间,靠右手边走,左边留给有急事的和要进城的人。”
远远得能看到控鹤军围墙的时候,柴永岱开始给两个没来过的人普及最新交通规则,至于周围的侍卫,就看他们那买渍梅子,买饮子的熟练劲儿就知道,他们在轮休的时候不定来几次了呢。
道路上还有穿着整齐的禁军士兵在维持秩序,柴宗训是见过六安的衙役的,见这些禁军将士从气势上就比曾经的六安衙役还要好,心里不由得满意地点点头。
张永德自从卸任以来,一直深居简出,虽然消息上并不闭塞,却真的挺少出门的,这一看见有气势的将士,看见高高的水泥围墙上那些站得比旗杆都直的士兵,再一想想这些兵以后都是他的手下,心中也是有些兴奋。
但同时,他也有些小小的担忧,士民日日来往于军营之下,似乎并不利于营中的安全,他在心底悄悄地想,等他接掌了大营,还是取消掉这些比赛吧。
比赛场其实离军营还有一段距离,是一个下沉式的圆形场地,每一圈的阶梯都是水泥抹出来的,秋收时用来当晒谷的场子,如今粮食颗粒归仓,这场子便成了运动场,为了防止水泥地太硬会摔伤人,士卒们还专门运来了黄土垫在场子里。
据说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开始蹴鞠赛,但数丈长的看台上已经人满为患了,少年郎君与小娘子,妇人、孩童,当然最多的还是年青力壮的汉子们。
柴宗训和张永德跟着柴永岱一起到军士们家眷的位置,看着周围一圈的妇人,他们有些别扭地动了动。
并没有什么人理睬他们,妇人们正在高声争论着哪一队的实力更强,哪一个队员最漂亮,以及,低声讨论哪家男人更“厉害”
一点。
“小关索出来了,他的白打最厉害了!”
一群少女打扮孩子群里传出低低的欢呼声。
“切~也就能耍耍白打,一到上场就脱勾,跟谁都配合不上。”
也有几个小男孩儿这样酸酸地讲。
场子里的那个军士耍了一会儿球,然后球赛便正式开始了。
“这么大一个球门?”
张永德搞明白规则后,指着两方守门员身后的用竹竿和鱼网撑起来球门骇笑道,“这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个瘸子也能把球踢进去了吧?”
柴永岱抿着嘴,笑而不语。
场子里一个带球,跑起来迅若疾风,他的身后,数人追逐。
奔跑途中,那带球的飞起一脚,这球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擦着鱼网的边飞了出去。
“直贼娘,就差一点点!”
张永德不甘心地一拍大腿。
另一方的守门员捡过球用力一抛,这个还是灰褐色的皮球飞过半个场子,被另一个队员用脚轻轻一捅,那球便窜进了网子里。
“好!
!
!”
张永德赞道,“太会抓时机了!
!
!”
比赛势均力敌,缠斗的时间很长,但却险象环出,你来我往,十分精彩。
比赛中场休息,有人在场子中央插了一个风流眼,你来我往的表演起正经的传统蹴鞠来,观众们喊好的声音时有听闻。
“和刚才那场比赛相比,这才真是娘们玩的东西。”
张永德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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