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瑛暗自嘀咕道。
第33章县学改革(下)
“什么扫盲班?”
成寅耳朵灵,连忙追问道。
“唔,就是让生员到各村各乡去,帮着教老百姓点常用字、普及普及法律、税收常识,顺便帮忙调查点东西,”
崔瑛含含糊糊地说:“上回和殿下调查产后风那事做了一半,有点挂心。”
“难为你还记挂着,陛下与殿下对你那一碰缩三尺的德性不满意极了好么?”
叶知秋一记白眼翻过来,“你打算怎么做?”
“还没想好,生员还得上课呢。”
崔瑛继续含糊,在哪个时代让学生去做社会实践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就算去远足一趟,老师都得提前一星期嘱咐一堆注意事项,更别说现在的生员可比现代的学生金贵多了,要是不小心折了一两个,弹章不把自己淹了才怪。
“不过他们上课的事我倒计划好了。”
崔瑛声音一提,仿佛刚才那个含含糊糊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旬一休沐,其他的时候上课的学习质量要严格把关,有针对性的学习,”
崔瑛把他从去年开始准备进士科考试的方法和成寅还有叶知秋一说,“经义就照这样学,策论嘛先给选题让他们去调查,然后过渡成让他们自己选题去做就是了,嗯,一年有两个社会实践期,一次一个月,顺便办短期扫盲班好了,正好趁农闲,一举数得。”
崔瑛一下子将思路理顺了,一拍手,高兴道。
“你那复习方法挺好的,但生员进度不一,怎么排名?排名靠后的又打算怎么惩戒?”
成寅问的是最实际的管理问题,毕竟县学是由他直接主管的,弄不好麻烦最大的也是他。
“从头考起,一条一条经义去过,我记得告老的前教谕是学《易》的,就他一个教谕,生员应该也是学《易》的,正好用我那套材料。”
崔瑛回忆起当年用《五*三》支配学生的场景,“将能搜集到的与《易》相关的试题搜集起来,先写再读中试的例文,反复做几次自然就摸到门了。”
“我写信让殿下给你送一套来吧。”
叶知秋无奈道:“也这做法也实在是不太养德性。”
“经义说白了就是考查学生基础知识水平的,不用弄得太复杂,策论才是治国根本,重点要学的是那个好不好。”
崔瑛反驳道:“基础知识基础技能就是要多练,这才是最磨炼心性的呢,真磨去了浮躁气,明心正性了,后面用策论去格物致知就顺理成章了。”
叶知秋不再说什么,提起笔在纸笺上又写了几行字,算做默许。
“至于惩戒措施,”
崔瑛沉吟一下,还是觉得打板子这东西不太符合他的观念,为了怕挨板子而认真念书的,这书念起来也没什么意思,“生员成绩分三等,上等额外多奖笔墨,中等不奖不罚,下等初次斥责教导,再犯罚执帚于庭院,连续三次都在下等罚去学田劳作一旬,半年内达不到合格线的,直接斥退就是。”
“那不是过几年县学生就没几个人了?”
成寅担心道。
“当然要有准入制度啦,”
崔瑛想了一下,直接把现代的升学制度搬过来算了,顺便完善一下现在还有一堆漏洞的科举制度,“每年择一日准备考试,在本县居住三年以上,无作奸犯科的,且祖上三代没有犯法之辈的,由里正作保就可以应试,每年录取二十人,只许在县学里待三年,三年还没取得一次发解试资格的,就让他们去自谋生路吧,别误人误己。”
崔瑛其实非常不喜欢中国民间神话故事那种家人辛辛苦苦供一个读书人出来,然后读书人遇到各种麻烦,最后一朝得中,全家鸡犬升天的套路。
这和现代早期农村里飞出的凤凰儿一样,全村尽力供养出一个大学生,有事自然也愿意找他帮忙,不帮就是忘恩负义,帮了就是一个一辈子的负担。
若家人明理还好,若是将以权谋私视为对之前辛苦的补偿呢,百姓何辜,要遇上这样一个父母官?现代凤凰儿最多拖累两个家庭,在古代可是要拖累一地民生的。
将读书的时间缩短,避免长时间的单方面付出,对谁都是一件减轻负担的好事情。
“人财事都齐全了,我们列个章程和生员们说说?”
成寅在心底盘算一下,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