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吕蒙正和崔瑛商定,抚孤院的事情由义母刘月英接手处理,私塾由吕蒙正的一个幕僚帮忙代教一阵,而农田则由陈柱子和王虎进行管理,双方书信往来借吕蒙正的官方驿站进行传递。
崔瑛利用春耕间歇,找工匠改装了一辆马车,将零碎事务安顿好,在暮春三月,跟着陈彭年踏上去京城路途。
“此去京城务必要谨言慎行,莫要学那些狂生作态。
专心经义,若事有不谐可找你二叔公求助。”
吕蒙正这些天花了不少功夫将自己还在汴梁的同窗、同年及亲族的性情与关系向崔瑛交待妥当。
“爹,别担心,从抚州到庐州孩儿都能一个人平安走到,这回还跟着世叔,不会有问题的。”
崔瑛安慰道。
“圣功兄不用担心,我会照顾阿瑛的。”
陈彭年在一旁安慰道:“到时让他住我那儿去,管保你年底到京时交给你个好好儿的阿瑛。”
“那就拜托永年了。”
吕蒙正郑重一揖。
崔瑛见着吕蒙正满是担忧的眼神,鼻尖一酸,一撩衣襟双膝跪地叩拜道:“爹爹放心,孩儿一定谨言慎行,不辱家声。”
马车吱呀呀转着,带着吕蒙正的一腔担忧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还是你这车舒服,”
陈彭年凑到了崔瑛的车上,乱没形象的一躺,“我那车能把我这一把老骨头都给颠散架,别的我不管,到京城,你得找匠人你给我坐一辆这样的车。”
崔瑛勉强笑着递上一杯六安瓜片,“到京城这车就赠予世叔就是。”
“我占你那便宜作什么,”
与崔瑛处得熟了,陈彭年那有些放荡不羁的性子展露无遗,“你也不用太牵挂你义父,今年年底应该就能轮到他进京大阅了,就六安的政绩他必然是要升京内堂官的。
你应个神童试十拿九稳,官家也不会让你们这群小娃娃任外官,到时在京城就能长长久久地住在一处了。
不要学那小儿女之态,若是哭个鼻子,那我定要写信给圣功兄好好笑你一笑。”
崔瑛知道这是陈彭年在安慰自己,努力将那些离愁别绪抛开,与陈彭年讨论起路上会遇到的事情来。
崔瑛跟着陈彭年晓行夜宿,每天不是背诵经典,就是纠正自己的发音。
遇到一些名胜,陈彭年还要吊古怀今一回,崔瑛也顺便学会了作诗的方法。
跟着陈彭年禁军小队队长是一个行老了路的人,一程程的路安排得非常妥当,不过十来天,便到了大周的京城——汴梁。
此时的汴梁并不大,也没有《清明上河图》里那样繁荣,连著名的虹桥也还没有踪影。
全国将将统一,还没有完全恢复生气,但高大的城墙、精神抖擞的百姓还是显示了这个大一统帝国的生机勃勃。
两人进城时已经不早了,陈彭年赶在下衙前到礼部衙门销了假,顺便领着崔瑛登记,领考试通知。
“所有赴试神童均住看街亭那边,本部衙门已经着楼宅务在那里备下了房子。
如果有亲眷跟来的,可在附近脚店住下,楼宅务会帮着结算房钱。”
礼部衙门的小吏恭敬地同陈彭年说明道。
“看街亭就在国子监边上,我也住那边,你若有事遣个人叫我就是。”
陈彭年将崔瑛送到住处,叮嘱道。
“多谢世叔,瑛应付得来。”
崔瑛与陈彭年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