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安不情不愿,尤为要求中午前必须将前三排货架打扫完毕,当下已近巳时,他哪有闲功夫助人为乐。
赵奇上下打量了一遍左侧的三排货架,然后指着它们道:“这两排货架还没清理,要不这样,你帮我擦上面两层,我给你把这下面的三层擦完。”
一边是三排货架的顶两层,一边是两排货架的下三层,总计都是六层,算起来谁也没吃亏。
但来安还是不肯,他道:“想得倒好,我擦完那顶上,你就没事了,结果我还要返回来继续做!”
“那你想怎么样?”
虽说对方完全是在强词夺理,但赵奇还得忍着性子问。
来安眼珠转了转,直起了腰道:“这样,下午咱俩还在一块,后面的六排货架,上面的两层都由我来,这下面三层嘛...”
“没问题!”
赵奇干脆道。
“说话算话啊!”
占到了便宜,来安满脸神气,也不继续在小板凳上歇着了,起了身朝右侧的货架走去。
与此同时,赵奇也马不停蹄地清理起左侧的下三层来。
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只是埋头默默工作,仓库内重归静寂。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来安将第一排的顶两层擦拭完毕,正打算休息片刻,扭头一望,发现赵奇已经开始清理起自己的第三排货架了,“又不给你工钱,干这么带劲干嘛...”
他嘴上抱怨了两句,但一想到人家待会做完后,就会歇下来看自己忙碌,便也打消了偷懒的念头,移动梯子,继续给第二排货架掸扫起了灰尘。
又过了一刻来钟,来安正干得起劲,右侧的墙内突然传出一声怒喝:
“凭你也配!”
声如洪钟,震得仓库都打起了颤栗,十二排货架上的灯具更是如千百个醉鬼,跌跌撞撞,摇摇晃晃。
来安本身也才处于潜伏期,气海穴未通,体内连一丝血气也无,所以右侧大堂内这一声蕴含威势的怒喝传来,他毫无抵抗之力,反应较之那些灯具更加不堪——竟直接打起了摆子!
拿着掸子的右手止不住地抖动,咚咚咚几声响,失去控制的掸子将上层的灯具纷纷扫落。
赵奇的情况甚至比来安还差,他不仅是潜伏期,而且由于营养不良,导致气血比常人稀薄不少。
威喝贯入他的双耳,就像两把大锤敲击着他的脑袋,本来就晕眩昏沉的身体哪能禁得起这番折腾,于是他直接两眼一黑,脸向下生生朝货架上砸去,激起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
“师父...”
“陆掌门...”
“祖师爷...”
额头左上角撞在木架边沿,磕出了道深深的凹陷,血液渐渐从其中分泌出来,这却也将他痛得生出了些知觉。
在半梦半醒间,许多画面从他眼前接连闪过,光怪陆离,不似此间中事。
未等他细细口味,尤为的责骂声响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一会再收拾你!”
威势声并未再次响起,赵奇和来安两人也渐渐回复了清醒。
见到周遭的一片狼藉,他俩口中不由暗暗发苦。
虽然事出有因,但尤为又怎会管这些,最后这笔账还是要落到自己二人头上。
赵奇见尤为朝自己望来,战战兢兢地想要辩解两句,却见对方挤出了笑脸,面含谄媚道:“来...赵奇,你随我去趟正堂,有贵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