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来得正好,他们……”
一见陈子明已到,赵奎山很明显地松了口大气,赶忙迎上了前去,便要将事情的起因解释上一番。
“没事,一切由某来应对好了,奎山老哥只管先进店去,小六,你也去!”
只一看眼前这等架势,陈子明又怎会不明白事情的根由之所在,自是无须赵奎山浪费时间来解说的,但见陈子明只一摇手,止住了赵奎山的话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了一句道。
“这……,也好,子明自己小心些,若有意外,兄弟们断不坐视。”
陈子明在一众兄弟们中岁数算是较小的,但却是最能打的一个,往日里赵奎山还能看得出陈子明的深浅,可自打陈子明死后复生以来,赵奎山却是再也看不透陈子明了,只觉得其身上威严一天比一天更盛,但有所言,包括赵奎山这个原本的首领人物在内,都不敢有所违逆,此际也依然如此。
“嗯。”
赵奎山的话语虽短,可陈子明却是能从中感受到浓浓的诚意,不过么,此时此刻显然不是宣泄感情的时候,陈子明也就仅仅只是伸手拍了拍赵奎山的肩头,淡然地轻吭了一声,而后便即将视线转到了陈镇等人的身上,却并未急着开口,就这么静静地立在店门前,虽无言,却有着股如山般的沉稳之气度。
“我呸,猪鼻子插根葱,你装啥大象,陈曦,你给老子听着,今日若是不拿出一百贯赔偿,这事就不算完!”
陈子明这等屹立如山般的气势一出,陈镇以及其身边几个公子哥明显都有些犹豫了,一时间都不愿在此际强自出头,倒是以前曾跟陈子明的前任没少斗殴的陆大彪胆子肥,但见其很是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浓痰,骂骂咧咧地便率先开了口。
“一百贯?不多,可总得有个理由罢?”
从前任的记忆里,陈子明倒是记起了陆大彪是个啥玩意儿,知晓其也算是有点本事,可也就是前任那等水平罢了,对付起来,于此际的陈子明来说,却是一点都不难,他自不会将其放在心上,也不生气,仅仅只是神情淡然地反问了一句道。
“理由,嘿,姓陈的,你小子给老子等着,小五,你上来,将伤势给那厮好生瞅瞅!”
陆大彪跟陈子明的前任对放过不止一回了的,素来都是半斤八两,打心底里便不怕陈子明,此际又自恃人多势众,又买通了在此地负责治安的差役,自忖是吃定了陈子明的,这会儿一听陈子明言语间似乎有着要低头的意味,当即便来了精神,咋咋呼呼地便嚷嚷上了。
“好叻,大伙都给评评理,看看,都看看,在下自打用了这家商号的折扇,居然夹伤了手,瞧瞧,都瞧瞧,在下这手指都肿成了萝卜了,疼得在下几天几夜没合眼啊,天地良心的,怎会有这等只顾赚钱,不顾廉耻的奸商啊,这都是啥世道啊,唉……”
陆大彪话音方才一落,立马有个瘦小汉子从边上蹦跶了出来,举着根红肿的食指,得意洋洋地向众人展示着,口中更是胡七八扯地嚷个不停。
“哦,算是个理由,很好,那你们几位又来此何干,嗯?”
国人素来喜欢哄闹,古今概莫能外,这不,那瘦小汉子话音一落,跟着起哄的当真不知凡几,然则陈子明却丝毫不以为意,面色淡定一如往昔,也就只是无所谓地吭哧了一声,转而将问题丢给了陈镇以及在其附近的那几位公子哥。
“狗东西,别以为你入了军,就可以为所欲为,哼,这等昧良心的钱也敢赚,当真无法无天已极,今日事已发,我等自当为受害者主持公道!”
一见陈子明将视线投了过来,几位公子哥显然都有些不自在了,此无他,概因陈子明实在是太冷静了些,冷静到令人惊悸之地步,在搞不清陈子明有何底牌的情况下,几名公子哥显然都不想当出头鸟,彼此互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一见及此,身为始作俑者的陈镇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但见其手一抬,指着陈子明的鼻子,便已是一派义愤填膺状地怒叱了起来,就宛若他便是正义之化身一般。
“是这样的么?”
陈子明连看都没去看陈镇一眼,而是面色淡然地望向了明显处在众人首领位置上的那名弱青年,嘴角一挑,露出了丝戏谑的笑容,满不在乎地又追问了一句道。
“这位兄台请了,某乃勋国公府殷铭,这位是工部水部司郎中(从五上)郑武之嫡长子郑威,还有这位是户部金部郎中王调元之次子王升,至于这位么,乃是吏部司封司员外郎赵英之子赵山,我等听闻贵号贩伤人之商,有干天和,实不敢坐视,特来此一探究竟,今,若是贵号能诚恳道歉,并赔偿受害人损失,我等也不愿过于己甚,此事便这么作了罢论好了。”
弱青年本来不想出头的,可这都被陈子明逼到了门上,却也不甘示弱,先是自矜地报出了他自己以及同行者的来历家门,而后么,便即摆出了一副公允的架势,当起了和事老,话倒是说得漂亮无比,可明摆着就是来拉偏架的。
“我呸,一群毬鸟,跟小爷装啥大头蒜,竟敢公然敲诈,看小爷不收拾死尔等,爷就不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