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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冰山一隅（第2页）

过了半晌，一阵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帘幕后面传来：“离酆，让他进来。”

听到声音，杨泽还没反应过来，车夫已经把帘幕掀起一角，对着杨泽低声说道：“少年，老爷有请。”

杨泽一脸懵懂的爬上马车，看了一眼车夫，弯腰钻进车内，初一进入，杨泽便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

帘幕下有三阶矮梯，顺着走下去中央位置有一四方暖炉，浓郁的香味从碳中传出，缭绕整个内部空间；抬头往上看，长方型的吊顶，边角处纹画着大海波涛，中间部分缀着四头金色老龟图案，头尾相交围成一个‘十’字，头冲里衔着一枚圆灯，淡淡荧光旋转照射下来，使得车内没有一处黑暗点。

从杨泽的角度望过去，里面的空间极大，靠着帘幕的地方放了一盆恨天蕨，马车两壁一面放着一张方桌，上面整齐的码着一摞宣纸，最上面一张上用特大号羊毫，书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离’字，被一本书籍压着。

另一面则是置了一张小几，挨着两边放了两张垫子，小几上一杯清茶，淡淡青云从其中钻出，被香碳裹挟，漂浮在马车内。

眼光越过烟雾，飘向最后方，一张软榻上斜躺着一个老者，厚实的被子盖住胸口以下大半个身体。

杨泽怔怔的望着他，只见老者一副慈眉善目，脸色却十分苍白，嘴唇干瘪，发须洁白，本应老当益壮的年龄却被一团死气笼罩，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

老者偏头看了看杨泽，满脸的褶皱扯出一抹微笑，嘴唇轻轻蠕动，顿时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小友，你师父可是凌汐？”

杨泽一愣，疑惑的看着老者，嘴中回道：“家师正是凌汐道人，老先生从何得知？”

“呵呵，果然是他，他近来可好？”

老者咧开嘴巴，一阵阵低沉的笑声传出，听的杨泽一阵毛骨悚然。

“家师...小子也不知家师近来可好，十年前一个雷雨天气，孤鹰岭上空阴雨密布，家师架着孤舟，驶进了浩瀚的幽冥河中...”

说到师父，杨泽情绪低落起来。

“十年前？孤鹰岭？”

老者猛的坐直身子，身体紧绷，讶异的看着杨泽，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幽冥岛...他竟然真的去了幽冥岛......”

老者身子松弛下来，双手瘫软，瞳孔逐渐无神了起来，艰难的扭过头来，看着杨泽，随口问了一句：“走的时候，他可有说什么？”

看着老者的神色，杨泽没来由的一阵心痛，这时听到老者的问话，赶忙说道：“有，家师临走时说，让我十八岁走出黑曜森林，去往外面的世界。”

听到这，老者身体一颤，错愕的抬头看着杨泽，似乎不相信杨泽的话一样，又叙述了一遍道：“你说他让你走出黑曜森林？”

杨泽点点头，他觉得老者肯定和他师父认识，就像红袍老者那样，仅从黑铁上就能嗅出蛛丝马迹来，说道黑铁，杨泽看了一眼苍老的老者，二话不说从背后扯过黑铁，向前走了两步，递到老者面前。

老者疑惑的看着杨泽道：“这是什么？你的武器？为何用绸缎遮掩？”

杨泽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老者，说因为在森林里找不到绳子绑黑铁，怕黑铁再次飞走吧。

“这是家师临走前，留给我的，他老人家说，要我像对待亲人一样待它。”

杨泽脸颊绯红，嘟哝着说道。

“莫非...”

老者伸手拆开裹住剑柄的破布，往上捋了三寸，顿时露出一个古朴的‘枫’字，深深看了一眼，老者轻轻的把布条重新缠住黑铁，伸手递还给杨泽。

“老先生可看出什么了？”

杨泽一脸期待的看着老者，渴望着老者能说点关于师父，关于黑铁的事情来。

许是坐着时间久了，老者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又恢复了斜躺，扭头玩味儿的看了一眼杨泽，轻轻开口说着：“不用问，牢记住你师父的话，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