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予抬头看她,“因为事关南程,事关盛远时?”
“你可以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可我相信南程不会只是为了赚钱就什么都不顾地卖票,免责单或许在乘客看来是不合理的,是强制性的,但并没有人逼迫,或是欺骗林老签字,那是经过工作人员的解释和协商达成的结果,况且,航空公司维护自身的权益有什么不对?哪家航空公司都有免责单不是吗?还有就是,我相信七哥的飞行术,林老发生意外,绝不可能是由于七哥飞行术不过关导致颠簸造成的。”
“你相信有用吗?不拿出真凭实据,怎么让大众闭嘴?”
南嘉予的语气沉下来,“我不接,难道不会有别人接吗?还是你以为全国就我南嘉予一个律师?遇到个比我难缠的,你七哥只会更麻烦。”
南庭闻言怔了一下,“小姨你的意思是……”
南嘉予打断她说:“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在证据面前‘信口雌黄’。”
一向聪明伶俐的南庭想了很久也没太明白,最后只好问盛远时,“小姨的意思是,要是最终林老的诊断是他自身的健康问题,她会临阵倒戈?这样……也行?小姨从来没有输过官司,万一……她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第68章满身风雨我从何处来13
盛远时倒没敢奢望南嘉予临阵倒戈,毕竟,那是对她职业生涯的挑战,她那么精明老练,不会做那么鲁莽的决定。
依盛远时对南嘉予品行的了解,他相信,即便南嘉予对自己并未认可和接受,也不会是非不分,公报私仇,更何况,他盛远时和南嘉予之间何来私仇?充其量,不过就是小姨看未来的外甥女婿不顺眼罢了,应该上升不到对峙公堂的层面。
尤其作为行业翘楚,南嘉予必然会在事前进行证据的搜集,盛远时笃定她一定能够发现事实的真相。
可他的蛮蛮啊,关心则乱,智商显然是不在线了,盛远时给南庭吃定心丸,“小姨再怎么看不上我,为了你,也不会在工作上为难我,大不了就是不给你户口本和身份证,让我干着急。”
南庭嘟嘴,“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盛远时靠在沙发上,搂着她的腰,提议,“要是你不相信,我们打个赌。”
南庭不解,“什么赌?”
盛远时一挑眉,“我赌南律师会建议林如玉撤诉。”
南庭的第一反应是,“她扭曲事实给南程造成了那么大的经济损失,撤诉就完了吗?”
好吧,他的蛮蛮还是很精明很会算账的,“她撤不撤我不在乎,等公安医院的尸检报告出来,南程肯定会针对她散布谣言一事起诉她。”
南庭皱起秀眉,“就怕她砸锅卖铁也赔偿不起,最后还是要你来买单。”
“那就是给我的教训了。”
盛远时想起之前在公司会议中曾立下军令状:十一期间,飞往二三线城市的航班不超售,剩余座位的机票,他全包了,忍不住笑了,“看来话还是不能说太满啊,这次我这脸打的,有点响。”
南庭淘气地捏捏他的下巴,笑嘻嘻地说:“敢打我七哥脸的人,不多啊。”
盛远时把她摁在怀里,好好欺负了一顿。
齐妙最终还是负责了这起案子,她按照南嘉予的指示,先是拿到了林老一年前在g市一家三甲医院的体检报告,更得到了林如玉母亲为林老订票的电话录音,接下来,更是排除万难地找到了1268次航班上的几位乘客,得到了一些证词,最后还约了桑桎见面。
本以为她是因为恐男症,结果听她说:“能把那天在飞机上的情况详细复述一遍给我吗?”
桑桎才知道南嘉予接受了林家的委托,可能会和南程打官司,而自己在飞机上的事,应该是盛远时告诉她的。
桑桎把在航站楼看见的听见的,林老办理登机牌的全过程回忆了一遍,又把在飞机上他参与抢救的情况也详细说明了一遍,最后才问:“林家要向南程索要赔偿?”
“如果只是钱的问题或许还不会这么麻烦。”
齐妙收好录音笔,“我看林如玉是想借此事打压盛远时,要是顺便能让南程也栽个跟头最好。”
“让南程栽跟头?”
桑桎微微皱眉,“可能吗?”
齐妙一笑,“根据我现在掌握的证据,她怕是要偷鸡不成反把米了。”
可想到南嘉予,她又乐观不起来,“只是,南律师可是能言善辩的。”
桑桎认同齐妙对南嘉予的评价,作为律师,南嘉予的辩论技巧确实高超,当年,她为自己姑姑打官司时的犀利,桑桎是见识过的,但除此之外,他还说:“她是明辩是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