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正是最黑暗的时候,不过大家开始跌跌撞撞地再次赶路,连火把也不敢点。
尽管这里离刚才交战的黑岙岭已经很远。
气氛有点冷。
不仅是杀了官兵,这一战中也死了数名乡亲,还有数人受伤。
做骡子,很危险,以前仅是一个传闻,如今却真正降临到他们身上。
一口气,狂奔了十几里路,东方的天际渐渐明亮,大家才坐下,掏出干粮,就着一条小溪,草草地吃饭。
妇人与婢子自觉地离大伙儿远远的。
她们也在吃东西,几块胡饼,真正白面做的。
王巨走过去问:“请问娘子尊姓大名?”
“大……”
姘儿胆字还没有说出,让那妇人阻止住了。
不过是有点儿无礼,宋代一般问女子是问姓,排行第几,如姓赵,排行第九,那么就称呼赵九娘子,却没有人问名字的,除非是在刑讯女犯之时。
但王巨必须得问,出了这桩事,队伍里却混杂着两个来历不明的妇人,不问不行哪,难道将她们杀掉吗?
“妾身叫赵念奴。”
一个十分普通的名字。
“奴奴,好名字。”
妇人小名就是奴奴,听着少年念着她的小名儿,她欣长的脖颈涔出一层羞恼的红意。
“你家官人呢?”
“我家官人在中原。”
“那与什么人同来延州?”
妇人迟疑很久,最后才说道:“婆婆凶恶,官人粗鲁,妾身离开中原来散散心。”
得相信。
因为她没有说谎的必要。
即便说谎,若是延州有了家人在,失踪了好几天,相信也在遍城寻找她们,那么朱清东家一打听便出来了。
不过王巨还是说了一句:“散心?泰山,扬州,杭州西湖,哪儿不能散心,怎么跑到边境?”
“巧合吧。”
妇人垂下头,显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再往前去,我们就要与东家分手了,他们去延州城,我们回寨子,你们要跟我走。”
王巨瞅了一瞅正在不远处的朱清,低声说。
“为什么跟你走?”
“不然你们会……危险。”
“说的什么话呢,”
姘儿道。
“你们也看到了,这一行很凶险,因此有许多莫明的忌讳,虽然我做了一些安排,然而变化总在打破着计划,说句难听的,你们来路不明……必须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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