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言看着母亲如白瓷般薄透的脸庞,周身散发出娴静高贵的气质,非旁人能及,难怪在父亲眼中母亲永远是「世间之人,皆不如你」的存在。
“爹爹待娘自是无话说,但爹爹毕竟不在朝堂。
如果远嫁到京城,高官显贵必有纷争,还不如远离朝堂,安心过好每一天。”
锦言的话,不像十岁幼儿。
程梅见心中升起丝丝疑虑,但在她自己身上就有奇异发生,自她在姑苏城外落水后,脑海中多了一些神奇的记忆,在每次她抉择不定时,就有个声音会给她清晰的指示,每每她听从后就能趋吉避凶。
听到锦言的怪语,程梅见揣想可能锦言同她一样,多了一些神奇的记忆。
想到此,程梅见放下心来,顺着女儿的话说“这天下莫非王土,哪里都逃不脱纷争。
为娘我自小就跟着外祖父,远离朝堂想平安度日,但该来的终究会来。
命中注定的,与其逃避不如奋力面对,把主动权抓住自己的手中更好些。”
“娘,你会的东西很多,明儿开始,我跟着你一样一样学,好吗?”
之前程梅见一心想把自己的手艺教给锦言,但锦言总是各种理由拒绝。
现在女儿主动开口要和自己学手艺,虽是她乐见其成,但也因此让程梅见确定在女儿身上肯定发生了一些什么。
沈景玄扶着祖父沈辞安下了船,正是辰时。
忠叔安排的马车已经停在码头处,祖孙二人上车,在长平大街南侧的鹿溪巷内一处院落门前停下。
沈辞安走下车来,看着牌匾上写着「十三月舍」,见马车停下,院内走出一人来,看着气宇轩昂的半百男子,断定就是住店的贵客,对着沈辞安深深作揖道,“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望贵客恕罪。”
老侯爷捋着花白的胡须,朝身旁的忠叔瞥了一眼。
忠叔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碎银递了过去道,“我家老爷乏了。”
十三月舍的黄管事一抬右手,引着众人往里走去,边走边道,“上房内已备好热水汤浴,贵客可以先解个乏,管事大人可将贵客口味禁忌提前告知,小的可以提前去准备午膳。”
跟在老侯爷身后的沈景玄左右打量着园子,花木错落有致,横廊曲水,格调温雅清秀。
最绝妙的要数曲波状的花墙和各色的漏窗让人移步换景,小中见大,虚中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