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的秉性,恨不得搬空整个府邸给她十里红妆,若是那宅院中真有人眼红女儿的嫁妆,那她提到的梦中有人谋害于她,也大有可能。”
听到此,姜知训腾地站起身来,厉声道“我看,谁敢?”
程梅见轻拍他的手,“夫君,只是锦言的梦境而已,你可别气着身子。”
姜知训又像想到什么,泄了气般坐下“是我没能力,不能护住你们。”
“夫君,若锦言真的要嫁入侯府,我们还得趁早打算,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若是我们搬去洛城,锦言就算嫁入侯府,娘家近在咫尺,总比我们远在余杭好很多。”
姜知训抬头看着程梅见,洛城是皇权贵族聚集之地,像他这样一个普通的商人,想要在洛城站稳脚跟,谈何容易啊!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痛楚之意,这细微的变化并未逃过程梅见敏锐的目光。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仿佛能够读懂他内心深处的挣扎与无奈。
“夫君,莫急,我还想到一个法子。
需要沈伯父帮个忙。”
她俯过身去,在姜知训耳旁低低说着。
见着桌上的蜡烛即将燃尽,程梅见走过去剪了灯芯,屋内只剩床侧一盏小灯燃着,这一丝微弱的光使得房内瞬间变得昏暗起来,仿佛被一层阴影所笼罩。
她回过身来,看着姜知训道“若是沈伯父同意,现在离锦言及笈还有五年,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安置好产业。”
姜知训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锦言的梦,你要同沈伯父说吗?”
“这个暂且不说,若日后真的如锦言所说朝堂纷争,太子被贬,再与沈伯父言明也不晚。”
姜知训揉了揉额头,今晚这番话,对他来说信息量巨大,或许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这一夜无眠的还有另一屋内的安远侯沈辞安,他端坐在桌前,眼睛虚虚地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胸口似被一层层的沙絮堵着,让他无法顺畅地呼吸。
贺太医曾告诫他切勿忧思过重,否则身子会虚空得厉害。
自元若寺后,他的入睡又变得异常艰难,与其在床上辗转反侧倒不如就这么坐着。
一波又一波的回忆涌上来,压在他挺直的脊背上,肩膀上。